清晨,全績換了一衣家僕短衫,去了濟王居住的東廂,初入門,便見趙竑在用早飯。

“濟王,小人來了。”全績拱手向趙竑一拜,自李全入城後,全績便極少露面,以防被人認出。

“都下下去吧。”趙竑擺手驅退左右,看了全績一眼:“坐吧。”

“多謝濟王。”全績不動聲色的落坐。

“爾等到底在等什麼?李全已經大舉進攻臨安了。”趙竑語氣略顯急躁,聲勢與短兵相接相差甚大,朝廷消耗的人馬不僅會落罪李全,趙竑也脫不了干係。

“濟王且再等等,朝廷的部署尚有疏漏,不宜此時動手。”全績現在可沒有心思關注趙官家對濟王有多大的仇恨感,烏程城內還有四萬餘忠義軍,趙葵軍怕是沒那本事控制,必須再分散些兵力才行。

“全冶功,若你真擒了李全,打算如何安排北軍?”

“此事言之尚早,濟王若無其他事,績就先行告退了。”全績其實也不願與趙竑多打交道,多番親近只是為穩定其心,怕功虧一簣在趙竑身上。

“哼!本王的耐心有限,若天不容我活,本王也不會讓你和趙葵好過。”

“小人明白。”

全績即退出內堂,準備去尋趙葵商議內應方案,誰知剛走到庭院處,便撞上了楊妙真與李璮在石亭中嬉戲。

楊四娘子著一對襟小提花裙,目笑盈盈,迎風而坐,姿態佳然。

全績心中一緊,忠義軍各將中他最怕遇到這女子,武藝超群,心細如髮,善謀好斷,是忠義軍中的軍師人物,殺許國之謀也是由她策劃的,難對付的緊。

全績一入走廊,便躬腰疾行。但剛走兩步,楊妙真便投來目光,神情若有所思。片刻後道:“站住。”

全績一愣,無奈停下腳步,向楊妙真一拜:“恩堂有何事吩咐?”

“你是那日十里亭開腔的濟王親隨?”楊妙真起身在全績身旁走了一週,全績能嗅到一股淡淡的桃花香氣。

“正是小人。”全績二拱手。

“你可真是個忠心的奴婢啊,濟王也是個人物,明向死,而不知死。”楊妙真輕描淡寫的看著庭前花景,似乎在說旁人之事。

全績額頭生了細汗:“恩堂所說何意?小人怎一時聽不明白?”

“聽不明白?哼,有意思,本將十六歲隨兄長起事,爾來十二年,見過各類人物,濟王倒是一個出奇的主,本將想不通他這麼煞費苦心的幫朝廷是為什麼?到最後還不是一死?”楊妙真不像趙竑那般軟弱,她如果知道結局必死,定會放手一搏。

全績越聽越怕,楊妙真似乎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全部計劃,但她今日在這裡告訴自己又是為何?全績腦中亂如麻繩,一言不發。

楊妙真見狀豪爽大笑,形態如同男兒:“莫怕莫怕,本將若想整治爾等易如反掌,本將只想知道朝廷最後會如何安排忠義軍?”

楊妙真問了一句與濟王相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