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捨得一身剮(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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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績尋柳炳文無望,又去找申洋。申洋的態度稍好些,讓全績入了主簿院,二者會於正堂。
“冶功,臨城裡之事就到此為止吧,你抓捕賀英豪立了大功,州府必有重賞,入州府為吏也不在話下。”申洋表現的也是一臉失落,他可花大力氣拉下何書元一人,但無法與整個紹興官場作對,畢竟申洋的底子也不乾淨,再查下去檢舉他的人可不在少數。
“主簿,績不為州府厚看,賀英豪的賬目你我皆有備,此時攔下丁也峰,將賀英豪押送至老知府處,事情仍有轉機啊。”全績知道申洋為此事也付出了不少,他不信申洋可隨手放任。
“冶功,有些事真不是秉公二字可以處理的,一入官場,左右牽扯,某即便有此心,也無力啊。”
申洋也曾想過拼一把,但熱血過後是無盡的後怕,他寒窗十餘年博了一份功名,真不敢因一時風頭,斷送一世前程。
“績明白了,告辭。”
全績不再多言,以申洋的態度來看,他說再多都無用了。
繼,全績返回押司院,全有德見狀上前安慰全績:“五郎,官長之事非我等吏員所及,且放寬心,畢竟你還有一份擒賀傑的功勞。”
“父親真以為績喜這功勞?”全績在旁人面前作佯裝,但在父親面前直言說厭惡:“爛根不除,鏽而漸大,這家國何為乎?”
全有德第一次見全績如此憤慨,與平素判若兩人,全有德此刻也明白了全績的決心:“五郎,要不為父去尋你舅父,看一看有沒有別的什麼辦法。”
全有德自然是以兒子第一位,這押司之職當不當也無妨,最起碼他要給兒子表出正面榜樣,全力支援他,不計後果。
“舅父言輕,起不了大作為。”全績說話間雙拳攥緊,目色決絕:“父親,績要攜賬目去一趟臥龍山。”
柳炳文怕,申洋懼,但全績沒什麼好忌憚,一個主理押司而己,不引清流入泉,這濁水永沉泥沙,全績願做一試。
“為父陪你去。”全有德也被全績的信念所感染。
“績一人去即可,父親且留在衙中吧。”全績當即拒絕,以布包好賬目,大步出門。
全有德望著全績的背影,神情略顯擔憂,他知道兒子現在要做一件置身死於度外的事情,一個押司想扳倒會稽官場眾人,聽起來都可笑,那做的人又該懷何等心情呢?
午時左右,州府衙門前。
“汝是何人?”小吏攔門尋問。
“會稽押司全績,有事求見汪使君。”全績筆直立在臺階前,今日的他不失氣節。
“等著。”小吏入門通稟。
一刻左右,小吏引全績入正堂,終見知府汪綱。
“拜見使君。”
“全押司,你尋本府所為何事?”汪綱坐於堂上高臺,整個人的氣勢與平素大有差異,威嚴且肅穆。
“回使君,績來州府有一事請教使君。”全績持禮開口,做的妥當。
“講。”汪綱現在看全績又與以前大不相同,全績與汪沁情意漸熱,這小子極有可能成為他的孫女婿,汪綱自然要對他更嚴肅些,更苛刻些。
“敢問使君,林木已朽,是伐之而後植,還是任其敗爛,延禍其他健木?”全績拱手再問。
“噢,自是要伐之以絕後患,但你一蒿草為何管腐木之事?”汪綱瞬時便明白了,全績今日是來越級告狀的。
“滿林皆朽木,無一出頭鳥,績本蒿草,也乞願林中肅清,還一朗朗乾坤。”全績在賭汪綱的品行,他相信老知府是個秉公人兒。
“滿林?你可有實證?”汪綱對賀英豪的事只是有所關注,他的為政重心還是在海防上,如今全績給他帶來了這個重大線索,讓汪綱不得不重新審視整個事件。
“使君,請看。”
全績將賬目遞至案上,這也是全績深思熟慮後的決定,他向望的是一個清正廉明的官場,一個天下為公的官場,若讓他與之同流合汙,保持靜默,全績萬般做不到。
汪綱開啟賬目卷宗一一細觀,一個個熟悉的名字映入眼簾,這些人都是平素將家國天下掛在嘴邊的實權者,但一卷黃紙,潦草幾字便把他們打回了原形。
“賀英豪人呢?”許久汪綱合上賬目,滿臉憤慨的問道。
“被何通判提來了州衙。”全績不特指某一人的行徑,也不想針對誰,白紙黑字,證人證言一一俱在,只看汪綱是不是一個表裡如一的賢者。
“好,此事本府去即日處置,你且先回去吧。”汪綱雙目微閉,思慮如何妥善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