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全績跌跌撞撞的入了會稽城,敲開臨近一藥鋪,處理包紮了傷口,又匆匆返家。

“噹噹噹!”

半刻左右,院中起了響動。

“誰啊?”

“父親,是我。”

“來了。”

全有德睡眼惺忪的開啟院門,見全績衣衫多有血跡,瞬時清醒了過來:“五郎怎麼回事?是誰傷了你?”

“已無大礙了,待績換身衣物,再與父親細說。”全績輕描淡寫的省略了在臨城裡的驚心動魄,不想讓父母擔心。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傷在了何處?快讓為父看看,不行,為父帶你去找大夫。”全有德是片刻也平靜不下來,跟著全績入了房。

全績只得一邊安慰全有德一邊穿插講述事情的原委,儘量避免危險字眼,說的平靜。

“倒賣瓷器,擄占城婦人為奴?”全有德聽得有些出奇,這比瓦子裡酸秀才講的文章都精彩。

“不止如此,這緊要的是臨城裡藏匿了海盜,就是上次績與大郎二郎遇到的那些悍匪。”

全績剛換上了青衫,劉翠也起身來看兒子,全績連忙將血衣藏在了角落處,只與劉翠說回城有些雜事,讓劉翠放心去休息,全有德為其打了掩護,劉翠才回了房。

全有德見劉翠離去,話風立轉:“五郎,那為父明日去縣衙召集人手,與你去擒了那海盜。”

“父親,只有衙役去怕是不妥。”全績右手輕託左臂,強忍隱隱疼痛。

“有何不妥?二三十衙卒還制服不了一個海匪嗎?”

“不是一人,而是一村。臨城裡多年不受王化,百姓以家族凝聚,凡遇事皆遵族規,若衙卒入寨,百姓受一二有心人挑撥,只怕會生了更大的亂子,剿匪變平叛,得不償失啊。”全績熟知臨城裡的情況,要讓這些鄉野民眾臣服,就得有更大的威懾力,很明顯寥寥衙卒的水火棍難以讓鄉民心生懼怕。

“五郎的意思是請官砦的駐軍去剿匪?”全有德感覺這有些小題大做了。

“以防萬一嘛,去了官兵,人人披甲負刀,場面也更有脅迫感,可以打消某些人的逆反之心。”全績一臉堅定的回答。

“這……只怕不太好辦,黃知縣昨日剛走,新知縣未到,官砦知寨又不聽其他官長的命令,難作調動。”知縣離任對縣府來說是頭等大事,各家都在準備迎新知府,沒有人願意在此時橫生枝節,即便立了功也在新知縣處討不到好,若是犯了錯,倒讓新知縣捉了把柄。

“此事不敢拖,若實在不行,績明日去尋汪知府。”全績自是知道這種越級稟事會得罪縣府的官長,但再等下去,只恐吳玉又竄逃去了別處。

“這是什麼主意?讓汪知府知道了還以為會稽縣沒有管事的人呢,依為父看明日我等就去尋申主簿,讓申主簿拿個主意,實在不行讓申主簿再去尋汪知府,也比我等去妥當。”全有德提了一個折中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