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往常, 這兩天的黑市氛圍越發緊繃, 除了一些沒法子必須跑過來進行交易的仙外, 這邊很多時間裡都寂靜無聲,被籠罩在一團迷霧之中。

懷安跟在冬圓身後, 其實有點怕, 他小聲問冬圓:“咱們兩個人過來,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能稱霸黑市的可不是什麼善茬, 捏死他們可太容易了。懷安現在特別想要回頭把明顯已經改造加強過的太子爺給拉過來。

冬圓連連晃腦袋:“不會的,你放心,我心裡可有數了。”

就是要他們兩個弱雞過來才行啊, 要不然他到哪兒套真話去?等天界官方摻和進來, 那這些老油條可不都一套一套來了麼。冬圓在人間那些電視不是白看的,對這些黑惡勢力的套路心裡明明白白呢。

而且現在太子爺就在黑市外頭,冬圓就更不怕了。

他帶著懷安剛入黑市, 沒走幾步就被人攔住了,冬圓立刻在手心裡捏了一隻小紙鳥。

“你還敢來啊?”黑市裡頭的小嘍羅見了冬圓, 恨不得立刻樂開花了。

這叫什麼?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更何況他們這都還沒真的踏破鐵鞋呢, 這傻鳥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簡直就是自己尋死呢。

冬圓對那小嘍羅說:“我不過是寫了真實發生的事情,你們以為自己能夠隻手遮天嗎?”

小嘍羅覺得冬圓真是天真極了,他往後指了指黑市的範圍,誇下海口:“這地方還就是我們隻手遮天, 你還不服?別說你這小玩意兒了,連天帝過來都沒二話好說的。”

冬圓臉上憤憤,藏在衣袖裡的手很快又提溜出另外一隻小紙鳥。

懷安心理素質不行,已經瑟瑟發抖,他拉著冬圓道:“圓圓,咱們快走吧!”

小嘍羅喊著幫手準備上前並且獰笑道:“來都來了,還想走?”

冬圓滿臉正氣地說:“我開報紙是已經向上面申請過的,我做的都是合法的事!”

小嘍羅樂了:“哎,我們這兒剛好都是不合法的事兒。”

懷安躲在旁邊偷偷在心裡罵了句髒話,一邊怕又一遍佩服冬圓的鎮靜自若。

不遠處一團金光乍現,慢慢露出人形來,同時一個聲音冷冷響起:“蠢貨!”

黑頭頭剛被報告冬圓抓到了,就聽見自己手下說了這麼一句傻不拉幾的話,當下覺得很沒有面子。

等他站定後便甩袖看向冬圓說了一句氣勢十足的話:“法?在這裡,我就是法!”

被罵蠢貨的小嘍羅聽見這話,一臉受教。

冬圓表面氣哼哼,但衣袖下面的手又飛快換了一隻小紙鳥。

沒有辦法,小紙鳥的記錄聲音時間太短了,他必須得手腳麻利將這些證據搞到手。

“難道你不怕我報官嗎?我手上已經有你們製假售假還搞黑惡勢力的證據了。”冬圓道。

這個問題問出來,在黑頭頭看來簡直就是傻乎乎了。

他要是怕人報官,還能把黑市經營到現在?

旁邊的小嘍羅覺得冬圓傻兮兮,便得意洋洋嘲笑道:“報官?那得你有命從這兒出去了。”

黑市外面,懷皙坐在靈獸車上眉頭直皺。

他的耐心告罄,已經等不住了。

之所以說能夠從稜臺山出來的都是頂尖的人才,一來是經歷過稜臺山歷練的,從筋到骨都已經被重新打磨過,資質差的,無法堅持的,亦或是耐力短都會被毫不留情地逐出去。二來則是稜臺山裡常年非人的訓練與折磨,也會漸漸使人的心性發生變化。

最後這外頭半個月,也是稜臺山裡的十五年,懷皙幾乎每天都會經歷一遍天雷的打磨,也算是屈指可數的能從稜臺山成功走出的人之一了。

在這樣的環境裡呆久了,他的性格自然是有不小變化的。

若說以前太子爺只不過是高嶺之花罷了,現在大概就是進化成了高嶺食人花。那些打磨出來的耐性與沉穩在冬圓這裡統統失效。

冬圓是這麼長時間裡支撐他的唯一動力,也就漸漸轉化成了懷皙心中最偏執的那一點。

如今才相見不久又立刻分別,懷皙的臉色也漸漸黑沉下來,若是有人得見此時的他,恐怕還要被嚇一跳。因為太子爺的眼睛漸漸被黑色充斥,彷彿入魔的前兆。

靈獸有些不安地扭著脖子想要遠離他。

忽然,幾只小紙片鳥低低地飛了過來,它們沒有感情也無法感受,只知道執行命令飛到太子爺身邊,然後落下就開始迴圈播放裡面黑頭頭與小嘍羅,還有冬圓的話了。

懷皙聽見冬圓的聲音,隨即一怔,繼而臉色恢複如常。他猛然起身跳下車,執劍飛身入了黑市的雲霧之中。

黑頭頭他們渾然沒注意冬圓從衣袖下面偷偷放出的小紙鳥,上前就準備押走冬圓和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