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皙一下班就趕著回了家。

院子裡飄著香味,平淡而又充實,是這人世間最普通又溫馨的家的感覺。

懷皙推開院門,腳步有些雀躍。他兩步穿過院子,正打算直接進屋時忽然發現院子裡被籬笆環繞著的樹下,冬圓正原形躺在小涼椅上,四仰八叉地呼呼大睡,白胖又圓潤的肚皮曬在那兒,羽毛細膩又幹淨。

懷皙的腳步停了下來,他先是屈膝,而後又忍不住單膝跪下,靠近冬圓仔細觀察。

這鳥原來也不是整個都白的,屁股和翅膀上面都有一小撮黑毛。

懷皙伸出手輕輕在冬圓肚子上戳了戳,一個指節差點兒陷進了細細軟軟的羽毛裡頭。冬圓在睡夢中適時一動,嚇得懷皙連忙將自己的手給收了回去。

他迅速起身,正好迎上了冬圓睜開的眼睛。

冬圓一覺醒來就看見太子爺俊俏的小臉,渾身都沒脾氣。他一下蹦躂起來,跟著飛到了懷皙的肩頭:“你回來了呀。”

懷皙略微正經地嗯了一聲,胖鳥站在他的肩頭幾乎感覺不到什麼重量。

冬圓開口就是體貼勁兒:“你餓不餓呀?湯我已經燉好了,飯也保溫了,剩下的菜很快就好的。”

這話一出來,太子爺的高冷勁兒就全沒了。

這胖鳥雖然心懷不軌,可是現在人間裡最關心自己的就是他了。今天上班一天,懷皙除了中午還喝了點飲料,下午和早上去的時候都沒喝到水,即便他安慰自己這也正好不用上廁所了,可不代表太子爺心裡不委屈啊。

冬圓這麼一問,太子爺聲音就軟了:“餓了。”

冬圓動懷皙身上跳下來,在他面前化作原形,然後打頭進了門,一路進了廚房。

懷皙原本在客廳待著等吃飯,可是自己這麼幹坐著又很不好意思,便起身去廚房站在門口問:“有什麼我能幹的嗎?”

冬圓此時已經洗好菜了,他搖搖頭:“沒有呀,你就去等著吃飯好了。”

懷皙見冬圓一臉家務活全包的樣子,心裡有些愧疚。雖然他以前是身邊道童無數,跟著服侍的人沒有幾百也有幾十,可冬圓又不是他家小道童,也不欠自己的。

這可真是個傻鳥,他得多喜歡我啊,太子爺想。

冬圓也沒管懷皙是不是還站在原地,他低頭切菜,一邊切菜一邊哼歌。

每天都吃自己想吃的菜,而且還沒有人說自己饞嘴,天底下還有這麼兩全其美的事兒嗎?

冬圓心裡頭嘿嘿直樂,完全不知道太子爺在那頭感動什麼呢。

懷皙雖然回到了客廳裡,可他腦中的思索卻沒有停。

他想,冬圓追求自己這個事情自己肯定是不可能滿足他了,那麼為了冬圓的付出,他也得在另一個方面稍微補償他一下吧。

於是懷皙又走到了廚房門口。

“明天我會和管理局那邊打個招呼,讓他們幫你掛一個閑職,就,就做我的助理吧,”懷皙說,他咳了一聲繼續道,“就是主要照顧我的一日三餐,這樣的話每個月也能給你開工資,加上我的工資一起打到你的卡上。”

懷皙又想到冬圓對於出門吃飯的熱衷樣,唯恐冬圓說以後每天要給他送飯,便立刻又說:“以後每天我會回來吃飯,中午也一樣。”

冬圓對此倒是沒有異議,他其實還有點不懂。

也就是說後面他每天都可以用這裡的廚房,可是一日三餐都吃自己喜歡吃的東西,而且還有兩份錢拿?可這是懷皙的決定,冬圓也就沒說其他的。

從這天以後,懷皙每天早上起來時就能看見冬圓已經把早飯端到了客廳裡,中午準時回來時也能看見冬圓躺在沙發上嘬碎碎冰,晚上更是時不時有四菜一湯的大規格。

這種日子持續了一週左右,管理局那邊的人就開始奇怪起來了。

樹精和烏龜精平時直接對懷皙負責,自然最是知道他的作息,也看出來太子爺最近是來上班掐著遲到前的最後一刻,回去時踩著下班的第一秒鐘,說他歸心似箭都是輕巧的了。

“怎麼回事,你那邊看出什麼沒有?”樹精問烏龜精。

烏龜精兩手一攤,慢吞吞地說:“你不知道,我哪兒知道去,太子爺家裡能有什麼?”

兩人想破腦袋都想不到什麼。

蛇精外面辦事回來,從他們身邊路過時恰好聽見這一段,他一語點醒夢中人:“太子爺家裡,不就一個冬圓嗎?”

見樹精和烏龜精還是一臉懵,原本想要走的蛇精幹脆在他們身邊坐了下來。

“前兩天仙君來找我,你們猜是為了什麼?仙君說冬圓對他生活上多有照顧,要將人抬成他的助理,以後一個月給開一萬塊。”

烏龜精腦迴路轉不過來:“咱們這兒一個助理一萬塊,不是很正常嗎?”

蛇精嘴角一勾,湊近兩人小聲說:“可你聽過有老闆把自己工資打到助理的銀行卡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