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聲響個不停,周南伸手過去拿起手機,“喂?”

“您好,這裡是涇川市第一人民醫院,請問您認識鐘遲佐先生嗎?實在抱歉,我們聯系不上他的家人……通訊記錄顯示你們近期有過通話。”

“認識。請問他怎麼了?”周南起身,背對著紀匪坐在床邊。

電話被轉交給另一個人,“您的朋友被捲入一場綁架案,我們涇川警方接到報警後立即展開搜尋,最後在欒鳩山下找到他。好在人還活著,不過他左腿骨折,腦部受了沖擊,現在還沒從昏迷中醒過來。”

周南面色凝重:“好的,謝謝。請你們用最好的醫療裝置,後續費用等我趕到就繳納。”

這一番折騰把紀匪也吵醒了,他撐起身子,皺眉問道:“出什麼事了?”

周南如實道來。

“我陪你一起去,這幾天都沒有戲份,應該足夠了。”

二人起身收拾,先告知經紀人推掉近幾天所有的工作,隨後又給導演打了個電話。梁導沒說什麼,只是叫他們處理好就回來繼續加入拍攝。

紀匪雖不認識鐘遲佐,但一直聽周南提起過這位合作夥伴。不過他怎樣都沒想到,自己竟會在這種情況下得知杳無音訊的學長的訊息。

他們開車趕到的時候,鐘遲佐已經從昏迷中醒來,整個人蒼白虛弱,雙眼無神。腦部的沖擊叫他還有些恍惚,記憶破碎無序,也許回想起整件事的經過還要過幾天。

警察沒逼著他立刻回憶,只說再等幾天。

當然,他的精神狀態也的確不適合問詢。因為他自醒來的那天就一遍遍神經質地念叨:“陳雋書,雋書,對不起,對不起……”

紀匪無意中聽到鐘遲佐清晰地說了這句話,他心裡咯噔一下,沒理會周南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不過他剛想開口便被陪護的小實習警察打斷:“是一位叫陳錯的先生報的警,他在電話裡說自己跟上去救人,可是我們在懸崖下並沒找到他。”

“可是,他說的人……”

“陳雋書是陳錯的曾用名,幾年前改的,我們也是聽他念叨才去查了一下。”

紀匪腦子亂成一團,如果說陳雋書和陳錯一直是同一個人,那麼他無緣無故照顧自己就完全想得通了。

只是,陳雋書和陳錯,分明有著完全不同的樣貌。

不,也許不是的。

但他仔細回想,竟發覺記憶中的兩張臉在某些地方有著難以言說的相似感。

到底……

紀匪轉頭看著雙目無神的鐘遲佐。

發生過什麼?

“我們再等一等,小匪。這件事我也從未聽他提過,你別著急,我想他都會說的。”周南把紀匪的手抓過來握在自己的手裡安撫道。

紀匪抿唇點點頭。

待鐘遲佐徹底清醒,已經是兩天後。

警察單獨同他在病房裡瞭解了事情經過,結束後便再次趕回市局確認是否有漏網之魚。

周南和紀匪走進病房,在鐘遲佐身邊坐下來。

鐘遲佐打量了二人一會兒,自嘲地低頭輕笑,沙啞著嗓子開口說道:“你們……比我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