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瑩從小就跟在佘洵的身後,佘洵的朋友也很關照她,讓她養成了個驕縱的性子,李從珂他們從來對她都是和顏悅色的,今日卻不顧她的臉面,大庭廣眾之下就呵斥自己。

鄧瑩哪裡忍得了,眼淚如豆子一般落了下來。

這倒讓無塵有些尷尬了。

佘洵對這位表妹從來都是寵愛有加,今日見她被李從珂訓斥了,卻也沒有言語,鄧瑩更是傷心了,哭得幾乎不能自己:“表哥也不管我,我只問這位女郎姓名而已,卻被從珂哥哥訓斥,你們說,我到底哪裡做的不好嘛。”

女郎一哭,李從珂和佘洵就有些頭疼了。

無塵沒有辦法,只小聲安慰:“我姓李,名玉璋。你不要哭了,可好?”

“是嘛,你早說就好了,為何要攪得從珂哥哥訓斥我。”

無塵睜著眼睛,看著這位女郎繼續哭,一時之間也是哭笑不得。

李從珂年紀輕輕,最煩女子哭哭啼啼,眼見鄧瑩又出口不遜,他直接站起身:“無塵子,走,我們換個地方,免得被攪了清淨。”

無塵只好跟著站起身。

佘洵也站了起來。

鄧瑩一見佘洵要走,直接拉著他的袖子:“洵哥哥,你也不管我了?”

佘洵看著無塵灼灼的目光,不知為何,竟然覺得那被鄧瑩抓著的袖子有些發燙,毫不猶豫地掙脫出來,直接跑下了樓。

鄧瑩見佘洵如此粗暴地待自己,大聲哭起來:“看我回去告訴姑母,表哥竟然如此待我,哪裡有一點當哥哥的樣子。”

佘洵都走了,李從珂和無塵自然也離開了。

三人在樓下再見,佘洵竟然有一種劫後重生的感覺,他衝無塵一揖:“舍妹無狀,還請無塵子莫要放在心上。”

無塵笑著說:“無妨。”

李從珂被那鄧瑩哭得頭上青筋直冒,一臉嚴肅地看著佘洵:“我怎麼聽說你娘要你娶這表妹,說是親上加親,這麼個小姐性子,娶回家還不是娶了個祖宗。”

佘洵心中一慌,看了無塵一眼直接擺手:“沒有的事,是我母親與舅母的戲言罷了。”

“可是你都這個年紀了,已經是工部最年輕的侍郎了,還未成親生子,家裡難免會著急。”

“情之一事,哪裡是能著急的。”

“也是。”

無塵沉默地站在一旁,聽兩位少年愁著婚事。

三個人換了個酒樓用膳,可是用到一半,佘府就有人來找佘洵:“夫人請公子回去一趟,表小姐在家裡哭呢。”

佘洵皺眉,這鄧瑩果然去找母親了,不禁有些頭疼:“就與母親說我公務在身,晚些就回去了。”

那僕人不禁看了無塵一眼,低下頭:“表小姐跟夫人說公子在外面喝茶,還有女郎作陪,只怕公子被人騙了去。”

這話,連李從珂就忍不了,直接站了起來:“騙?佘府有那麼個精明能幹的夫人,誰能騙得了她家的公子。佘洵,你回去,走走走,還能不能讓我們安心吃頓飯。”

本來是一頓好宴,接二連三地被打擾,佘洵也愧疚不已,只能站起身,衝李從珂和無塵躬身一禮:“今日真是對不住了,明日,我做東,向兩位賠罪。”

李從珂冷著臉:“快走吧。”

佘洵尷尬不已,只能領著府裡的僕人離開了。

李從珂本來對這位無塵子有些防備,沒想到這位無塵子親自來洛陽拒絕了襄州,他覺得她深明大義,自然高看一眼,如今佘府的人一個一個都沒有眼色,不禁也有些生氣:“真是有眼無珠,你可是希夷先生的高徒,渤海王府的小姐,哪容得了他們在這裡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