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進洛陽,因為一位苗疆大夫,施琅已經能夠感覺到洛陽的風雲詭秘了,不禁有些擔心。

佘洵見自己嚇到了施琅,趕緊攬過她的肩膀:“放心,沒事,等過完年我們就回邢州。”

是啊,邢州是佘洵的地盤,他說了算,施琅想想也呆不了多長時間也就慢慢把心放回了肚子裡。

玲瓏突然被叫過來看了大夫,自己來葵水的事情被當眾說了出來,一時之間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臉色通紅。

施琅十分愧疚:“玲瓏,你下去休息吧。”

“是。”玲瓏逃一樣地離開了屋子。

施琅看著她的背影,憂心忡忡:“他剛替玲瓏診脈了,玲瓏不會有事吧。”

“應該不會吧。”話雖這樣說,佘洵心裡還是打鼓,雖然剛才他不錯眼地盯著白仁溫的動作,但是難免會有遺漏:“等回了邢州,我再替你安排幾位貼身丫鬟,玲瓏儘量就不要用了。”

佘洵與趙府的關係一向都不親密,除了當初趙弘殷覬覦無塵的原因之外,還有趙夫人利用白仁溫結交洛陽權貴,公然地拉幫結派,雖然言官一直彈劾趙府,奈何趙弘殷是陛下的寵臣,言官也拿趙府無可奈何。

這也是佘洵請旨離京的一個原因,遠離趙府。

這次玲瓏本來就是替自己擋了災難,佘洵還讓自己不要用玲瓏,施琅覺得如此有些太冷血了:“這樣不好吧,說不定玲瓏沒事呢。”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施琅也有些猶豫了,佘洵只是寥寥數語,她已經能感受到這位白大夫的威力了,她從來沒有見過佘洵如此緊張。蠱蟲對她來說太過陌生,所以也能讓人生出恐懼,但她還是不能就這樣放棄玲瓏:“要不要先看一下,如果沒事的還是讓她回我身邊。”

佘洵斷然拒絕:“不行!”

施琅就有些生氣了,氣鼓鼓地沒有說話。

佘洵這才放緩語氣:“你也別擔心,就算她不在你身邊伺候,我也保證她衣食無憂。”

“玲瓏跟著我的日子雖然不算長,但也是任勞任怨的,現在無端不讓她在身邊伺候,她一定會難過的。”

難過是一定的,但是佘洵考慮的是不能威脅到施琅的安全,所以完全不鬆口:“你放心,等過兩年她年紀大了,我就給她尋一戶好人家,一定不虧待她。”

施琅自然知道佘洵的性格,他覺得的事情所有人都改變不了,只是見他安排得也不錯,她也就沒有再說話了,只是想著這件事以後怎麼跟玲瓏說。

經歷了白大夫的事情,佘洵便不敢在外面找大夫了,如此還是回了洛陽再說。

又經歷了兩日的路程,他們才一路風塵僕僕地到了洛陽,此時已經是除夕了。

這些年佘老太太和佘老爺年紀大了,最操心的就是這個兒子,年近四十膝下卻無兒無女,今日得到訊息時,佘老太太喜不自禁,不停地抹淚:“老爺,我不會是做夢吧。”

僕人傳話回來,說是佘洵帶著夫人回來了,一刻鐘之後就會到家。

佘老爺年紀大了,後院那些妻妾也都被遣散了,每日憂心地也只是兒子,現在看著別家兒孫滿堂,自己府裡卻冷冷清清,總是唉聲嘆氣,現在,兒子領回來一個媳婦,如何能讓他們不高興。

佘老太太和佘老爺得到訊息就去了大門口等著。

直到看見佘洵扶著施琅下了馬車,佘老太太才肯定這不是夢,十六年了,佘洵終於再娶了。

時光會磨掉所有人的稜角,這些年,佘老太太和佘老爺的壞脾氣都在漫長的等待中被磨掉了,看見施琅,佘老太太也顧不得婆婆的體面,直接下了樓梯去扶施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