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呂氏都沒有睡好,總是夢到那日和施閏章對薄公堂的時候,當初,那個少年郎掀開自己的紅蓋頭時,她做夢都沒有想到,他們兩個會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所以,對於施琅的親事她更加謹慎了。

因為和施府的官司鬧得沸沸揚揚,呂氏就把施琅拘在府裡,等過些日子風頭過了再出門。

施琅到無所謂,只要施府不來找麻煩,她樂得清閒。

只是她們不出門,卻有人上門了。

楊夫人帶著一臉喜色上門了,見到呂氏就打趣:“天啊,沒想到佘大人真的是你的女婿啊,這麼好的事情都沒有跟我說。”

呂氏一頭霧水,忙拉了楊夫人的胳膊:“什麼佘大人,什麼女婿?”

“今日施府的老太太去衙門口大罵佘大人,說了很多難聽的話,佘大人直接讓人把施老太太抓進了衙門,然後跟大夥說,施小姐是他未過門的媳婦。”直到現在,楊夫人的那顆心才落定,原來佘大人真的有意施小姐。

聽楊夫人說的這些,呂氏瞠目結舌,今日一整天都沒有出門,卻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就這樣名花有主了,她一下子就慌了,拉著楊夫人的手:“沒有啊,除了上次在富春樓見過佘大人,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了。”

“許是佘大人今日想維護施小姐的名聲吧。”

“施老太太說了什麼?”

楊夫人猶豫了一會才說:“老太太說施小姐和佘大人不明不白,佘大人才三番五次幫助施小姐,這是要往佘大人和施小姐身上潑髒水呢。”

呂氏一下子就哭了出來,老太太這是要毀了琅兒啊,心中十分感激佘大人的仗義執言:“我知道佘大人是好意,只是他位高權重,這訊息放出去之後,別人怎麼想他,再說,這件事情總會真相大白的,琅兒到時候嫁了人怎麼辦,那不是讓大人臉上無光。”

“我看啊,這位佘大人雖然年紀大了些,但是看起來也就三十來歲是不是,而且年紀大些會疼人。這位佘大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些話想來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上次在富春樓我就覺得這位佘大人對施小姐青眼有加,只怕這些話也是出自他的肺腑之言。”

呂氏一下子就糊塗了,這位佘大人的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她也拿不定主意了。

心中慌亂不已,腦袋就像漿糊一樣。

楊夫人還在一旁說:“不是我說,施府這麼一鬧,完全是要毀了琅兒啊,幸好,幸好有佘大人,雖然有可能是佘大人情急之下說的話,但如果琅兒能嫁給佘大人,這也算是一樁好親事。”

呂氏被楊夫人的話點醒了,是啊,如今的施琅還有什麼名勝可言,母親被休,父親坐牢,她自己還打傷了同胞兄弟,可謂是一團糟,這樣的姑娘,哪家願意娶回家,娶回家不就是娶了個大麻煩回家嗎?

佘大人,那可是節度使大人,雖說年紀大些,但是正如楊夫人所說,老夫少妻,向來都是美談,說不定歪打正著也算是一門好親事呢。

施琅在屋裡午睡,睡醒之後就聽玲瓏說楊夫人來了,她梳洗一番就出來給楊夫人行禮:“這次能夠救出我娘多虧了夫人的指點,我已經在玉寶閣定了兩臺黃花梨的妝鏡,到時候作為敏兒和惠兒的賀禮。”

玉寶閣的妝鏡可是出了名的貴,也是出了名的精緻,楊夫人領了她的情:“也沒有幫上什麼忙,主要還是佘大人有仁心。”

聽楊夫人說起佘大人,呂氏不禁就朝施琅看去,小心翼翼地問:“琅兒,你覺得佘大人怎麼樣?”

“挺好的呀,娘,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