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琅在楊府吃了鱸魚膾就回了府,席間喝了點果子酒,慢慢走回去就當是消消酒氣。

快到門口時突然聽到馬蹄聲,她忙止住腳步避讓到一邊,側身的時候看到一抹紫色。

佘洵從楊府騎馬去了一趟衙門,但是一路上都心神不寧,處理了些事情就往李宇這邊來了,沒想到又遇到了她,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而已,這些年他見過多少絕色佳人,從來沒有動心過,可是這段日子,這位是家女郎就像一顆看不見的種子,不知道何時落在了自己心裡,不知不覺就生根發芽了。

這實在太恐怖了,這可是柴榮準備娶的妻子,深深吐出一口氣,他目不斜視揚鞭而去,但是一絲若有若無的酒香飄入了他的鼻腔。

她喝酒了嗎?佘洵用盡了自己渾身的自制力才沒有回頭看去,一路往李府去。

李宇已經掛了門匾,這是要準備長久居住的打算,佘洵沒有公務的時候也總是呆在這裡,風風火火地下了馬,他直接衝到了那間院子裡,那個被雷劈的大坑,他撲通直接跪了下來。無塵,我錯了,我不該對別人動心,我錯了,我錯了。

李宇見佘洵衝了過來,忙跟了過來:“姑父,出什麼事了?”

這聲姑父更是讓佘洵愧疚不已,他不允許自己有一絲背叛無塵,今日竟然對一個小姑娘動了心,這對他來說是罪無可恕。

無塵的失蹤,最受傷的就是佘洵,李宇看他一臉悲慼,心中不忍,拎了一壺酒過來,在他身邊坐下:“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姑父,你如今還年輕,應該再娶一位夫人,到時候結婚生子,我姑姑不會怪你的。”

寒風中,佘洵接過李宇遞過來的酒一飲而盡:“不,我要等她。”

就算等不到也要等,佘洵快到斬亂麻:“郭威應該快到了吧,你給高府也去信了嗎?讓他們也過來參加婚禮。”

“去了。說不定他們到時候能在路上碰到。”

佘洵點頭:“我看開春就是個好日子,不如定在三月初八。”

“我看行。”

等柴榮和趙元朗從外面回來時,就被李宇叫了過去:“大人的意思是把你的婚事定在三月初八。”

“啊?這麼著急?不是說等我姑父過來嗎?”柴榮一臉錯愕。

李宇搖了搖頭:“估計是如今少有喜事,終日呆在這裡,大人難免睹物思人,也能沾沾喜氣。”

既然佘洵定了,柴榮也沒有異議:“既然如此,是不是要派媒婆上門說一聲,最近邢州的茶宴很多,呂夫人那邊不提前說的話,如果被別家定了到時候只怕生出一些波折。”

李宇深思熟慮之後點頭:“的確要先讓媒婆上門,到時候等你姑父到了再上門提親。”

見李宇都說了,柴榮一刻都不想耽誤,就出門去請媒婆了。

趙元朗整個人都呆呆的,沒有一絲精神氣,就準備直接回房睡覺了。

李宇還很納悶:“元朗,你怎麼了?”

“沒事,有些困了,我回去睡覺。”趙元朗有氣無力地回答。

李宇忙說:“行吧,餓了就跟我說。”

趙元朗回了屋,竟然真的倒床就睡。

滿眼都是紅色,大紅的燈籠,大紅的綢布,樂聲陣陣,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一陣風,地上的鞭炮屑直接吹進了自己的眼裡,莫名其妙就開始落淚了,心似乎被震耳欲聾的鞭炮炸得粉碎,淚流不止。

鳳冠霞帔得她美得不似凡人,只是她往後就要被別人珍藏在後院了。

眼見這兩位新人被送入了洞房,他突然大喊一聲‘不’。

滿頭大汗地從床上坐起身,趙元朗驚魂未定,一邊是施琅,一邊是柴榮,他感覺自己被架在火上烤,外面的天已經黑了,他卻覺得自己不能在這裡呆了,直接收拾了點衣裳拎著包袱就出門了。

“元朗,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

趙元朗腳步不敢停:“我娘派人找我來了,我要回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