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氏的臉受了傷,她就更不願意出門了。後院的屋子差不多都收拾出來了,但是左邊的舊衙門還不知道怎麼辦,施琅的意思是乾脆找人全部推了,填平。

李宇卻說:“要不在入門口砌一堵牆,如今府裡的人少,也住不了這麼大的院子,那邊賣了或者租出去,也算是個進項。”

聽了李宇這個提議,呂氏十分贊同,雖然他們手上有銀子,但總不能坐吃山空,只是衙門那一半,會有人租嗎,她有些懷疑。

李宇卻笑著拍了拍自己:“別人不租,我租下來,反正以後我在邢州長住,也需要有個落腳的地方。”

呂氏這才反應過來,這李宇是他們請過來的大匠,宅子修好了就要離開的。

施琅卻想起李宇和之前那位奇怪的男人去看的大坑,那邊的衙門對他們都十分重要吧。只是這宅子也是自己空手套白狼得來的,也的確不能太貪心,她看著李宇:“你想要的話,那半邊宅子就賣給你。”

李宇十分精細:“真的嗎?”

“真的。”

呂府這邊頓時忙得熱火朝天,施府得到了訊息,老太太倒是不依了:“宅子的事情還沒有說清楚,她怎麼就能賣呢,賣了後還能說清楚嗎?”

魯氏最近哪裡管得了呂氏她們,整日抱著施玉哭天抹淚的,施府這是要葬送她們的玉兒。

老太太年紀大了,最見不得別人哭,一見魯氏紅著眼就不喜:“你可別哭了,待你女兒嫁得高門,你就是施府的夫人。”

魯氏不可置信地看著老太太:“姑母,我為這個家盡心盡力,如今要賣女兒才能被扶正?”

“正是。我勸你還是好好開導玉兒吧,沒有人會喜歡哭哭啼啼的女郎。”老太太也有些煩了。

這時施閏章愁眉不展地走了進來:“尋了好幾次,都沒有見到佘大人的人。”

見不到人,老太太更慌了。

佘大人這塊香饃饃,滿邢城都盯著呢,沒有施玉,還有李玉、王玉,就說楊府的兩個姑娘就長得十分水靈。

這是外面傳來砰砰的聲音,施閏章的臉色更不好了:“怎麼這麼吵鬧?”

老太太嘆了一口氣:“隔壁在砌牆,聽說賣了一半。”

施閏章沒精打采地點了點頭。

老太太卻說:“你現在的官職也沒有著落,離開這些年,府裡也沒剩下多少產業,如今也是坐吃山空,實在憂心。”

施閏章知道母親的言外之意是惦記呂氏的宅子,只是,呂氏已經被自己休了,而且那宅子的確與施府無關,讓自己舔著臉面去要宅子,這種事情他還做不出來,他畢竟是讀書人,有著文人的高傲與底線,他抬頭看著老太太:“我傷了呂氏的臉,如果鬧到衙門,到時候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聽施閏章提起這樁官司,老太太癟了癟嘴,也不說話了。

施閏章見魯氏在一旁抹淚,眉頭就皺了起來:“你這是怎麼了?”

見施閏章注意到了自己,魯氏頓時哭得梨花帶雨:“雖說我現在管著府裡的中饋,但是名不正言不順,府裡下人嚼舌根,平白無故讓我受了不少閒氣。不管玉兒與佘府的親事成不成,她也到了說親的年紀,外人說起來,也只說她是妾室的女兒,在外說親也是低人一等。”

魯氏說得有理有據,施閏章也不得不認真思考。

自從當日與佘大人飲酒之後,施閏章就再也沒有見過他,身居高位者,就算是娶妻也是端著架子。

反正不管如何,的確要先把魯氏扶正,到時候就算與佘府結親也好看些。

老太太的一雙眼卻如鷹一樣看著魯氏。

魯氏如芒在背,卻咬緊牙關:“老爺。”

施閏章點了點頭:“好,你和母親擇個吉日,給你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