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屋子時,呂氏見施琅的臉色不好,便問:“琅兒,你怎麼了?”

施琅從一個盒子裡拿出一塊玉石,當時她清醒之後就立在那個大坑旁邊,手上是這塊玉石,這塊玉石會是那個匠人要找的東西嗎?

但是他要找的不是他姑姑嗎?

施琅把玉石又收了起來:“已經找了一個匠人,在前院住著,這些日子他會慢慢修復宅子。”

聽說找到了匠人,呂氏稍微放心了,但還是心事重重:“不知道你父親和你弟弟發現我們不見了了沒?”

呂氏是矛盾的,一方面她希望他們永遠不要發現,一方面也希望他們發現了。

發現了是不是證明他們還是擔心自己,可是,施府到現在都沒有任何動靜。

這時慶鈴走了進來:“洞口已經被我封上了,我在那裡聽了半天,丁點動靜都沒有。”

但凡有人送飯送碳都能發現她們消失了,可是,卻沒有。

呂氏的心已經完全冷了,但是看著面前的爐子,裡面是熊熊的熱火,心中也漸漸平靜,反正以後的日子不會比現在更差了,她端起鍋子放在爐子上,然後把買回來的吃食倒在鍋裡,兌了水煮著,不一會兒蒸汽騰騰,香氣四溢。

慶鈴忙挽了袖子:“哎呀,好香啊,忙活了一下午,餓死了都。”

聞到香味,施琅也坐了過來。

呂氏卻拿了食盒過來,從鍋裡舀了一大碗菜,在食盒下面放了炭,遞給慶鈴:“前院來了匠人,你給他送過去。”

慶鈴站起身,拎起食盒如風一樣跑了出去。

等回來時,泡的滿頭大汗,一臉驚喜:“小姐,你在哪裡找的匠人,前院的走廊都被修好了,我看那匠人手上都是血呢。”

施琅自然知道那匠人的手為何流血,卻沒有說,遞了一雙筷子給慶鈴:“來,先吃飯。”

三人圍著爐子吃了晚飯,天就完全黑了下來。

因為點了爐子,屋子裡稍微暖和了一些,但三個人還是窩在一起睡的。

可是直到夜深人靜,施琅卻沒有絲毫的睡意,她腦袋裡不自覺地就想著白日的那個匠人,他的眼淚和鮮血似乎燙傷了自己,讓自己心中發顫。

呂氏和慶鈴已經睡著了,微微地打著鼾,施琅卻越發清醒。

後來睡不著,她就穿了衣裳起身了,隻身往前院去,遠遠地看見了一盞燈籠,燈籠被插在窗欞上,隨風飄蕩,一個黑色的身影趴在地上,乒乒乓乓地敲打著,果然,裂開的長廊差不多修好了,夜晚很冷,那人卻幹得熱火朝天。

施琅站在遠處,看了半晌才轉身離開。

第二日天一亮,慶鈴就起身了:“夫人,我出去買些米麵蔬菜回來。”

“嗯,去吧。”呂氏也醒了,她四處看了看:“小姐呢?”

慶鈴這才發現施琅不在屋裡,就喊了一聲:“小姐。”

“在這裡呢。”施琅從門外探出頭來,手上拿著個刨子,在門口折騰:“我早上去看了那匠人的手藝,就在這邊試一下。”

慶鈴馬上跑出去看,卻見那門被刨地只剩下一個角了:“小姐,你把這旁邊都刨了,晚上是要透風的。”

“可是,這門都發黴了,當然要刨掉啊。”施琅義正嚴辭。

慶鈴面色猙獰地點了點頭:“您說的有道理,這屋裡都長黴了,乾脆把屋子拆了算了。”

呂氏出來看了一眼也笑了:“待會還是請那位匠人來忙活吧,你就別搗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