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被關太久了,乍然走了這麼遠路,都有些受不住了,幾個文官已經感覺自己丟了半條命:“王爺,我們不能再走了。你們年富力強,你們走吧,我們就留在這裡。”

“留在這裡,萬一趙在禮的人追過來,就是死路一條。”

“死了就死了,反正家裡人都死了,我們活著也是苟且偷生。”

“跟著你們,反而是拖累,我們呆在這裡,只要朝廷的兵馬一到,我們自然能活下。”

李從珂見他們衣衫襤褸,灰頭土臉,也知道再走下去,他們也是活不了的。他撕開衣裳的裡子,從裡面拿出一塊玉佩:“朝廷的兵馬到時,你們拿出這個玉佩,以免被誤傷。”

“是,多謝王爺。”

仇驍卻站了出來:“王爺,我與你一起走。”

李從珂點頭:“能走的就一起走。”

可是能被趙在禮留下來的都是文官,文官手無縛雞之力,都搖了搖頭,走不動了。

李從珂看著他們,衝他們一禮:“你們保重。”

“王爺,保重。”

李從珂他們稍微喝了點水就直接上路了,他們要殺出重圍,要與趙弘殷匯合。

路上,柴守禮問起柴榮的事情:“他還好嗎?”

“挺好的,我大哥他們來了洛陽,榮兒在我大哥家,與我兩個侄子玩得可好了。”無塵說。

“那就好。”

郭威在一旁聽著,舔了舔舌頭:“都因為我行事魯莽,把你們牽扯進來。”

無塵見郭威一臉愧疚,便說:“知禮已經被我安置在洛陽,你放心,此次活著出刑州,就能一家團聚。”

郭威一位大丈夫竟然哭了起來。

刑州,真的不知道出不出得去。

前有叛軍,後有追兵,他們別無選擇。

一路上,杳無人煙,戰亂之中,百姓紛紛逃竄,不逃就只有一個死,或者生不如死。

無塵一行無人,喬裝打扮,儘量往人少的地方去,無塵倒無所謂,但是其他的人都是需要吃飯休息的,已經兩天兩日沒有進食了,再不吃東西,只怕沒有沒有趙在禮的人捉住,他們就餓死了。

要吃東西,就只能走大路了,說不定還有客棧、食寮。

李從珂咬緊牙關:“去吃東西,就算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因為一行五人太過顯眼,他們就分成了兩批。

上了大路,看見的人就多了。路上果真有不少食寮,他們尋了一間人少的食寮進去了,可是剛邁進去,李從珂就後悔了,只見裡面做了四五個士兵,正在一邊說話一邊喝酒,但是,此刻,如果退出去,只怕會引起懷疑。

他們一進入食療,那幾個士兵就直接張望過來,見只是普通的百姓,便沒有在意。

李從珂他們只能硬著頭皮進了食寮,然後分作兩桌,讓店家上了吃食,也不說話,埋頭就吃了起來。

無塵捏著一雙筷子,隨時警備。

隔壁桌的那群士兵,其中一個突然拿出一塊玉佩放在桌上:“你們看,這玉佩值錢不?”

“這玉佩一看就不凡,你哪裡來的?”

“昨日找到了那夥文官,直接都殺了,我最後走的,在他們身上搜了一陣,還真的讓我發現了這塊玉佩,這下好了,娶媳婦的錢有了。”那士兵握著那塊玉佩,洋洋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