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館門口人喊馬叫,天氣炎熱,在外面走一趟就汗流浹背。

趙弘殷抱著小五下了馬,掀開披風時臉色大變:“杜先生,你看,你看她是不是發熱了?”

杜爽抱著瑟瑟忙快走幾步,探身看去,見小五果然臉色通紅,嘴唇乾枯,他伸出手在她額頭一摸,的確是發熱了。

這可就不得了了,趙弘殷一邊讓人去叫大夫,一邊抱著小五往屋子裡去。這幾日驛館的人特別多,他們一行十人也就分了兩間房。

趙弘殷把小五放在床上,叫雜役送了溫水過來。

瑟瑟本來有些不適,聽小五發熱了也驚得坐起來了:“小先生說過,無塵發熱了只有先生能夠救。”

“哪位先生?”

“希夷先生。”

希夷先生的大名趙弘殷也有所耳聞,只是他對這兩個女孩子瞭解並不多,沒想到他們與希夷先生有關係:“希夷先生現在在哪?”

“九室巖。”

九室巖太遠了,鞭長莫及。

一盆一盆的水端進來又端出去,小五卻越來越熱,幾乎連撥出的氣息都是滾燙的。瑟瑟急得不行,拿了帕子一直替小五抹嘴唇,雙眼含淚:“如果不是你們,我們早就回荊南了,也不會被瘴氣所侵。”

小五自從上次受了瘴氣之後就有些食慾不振,她救了眾人,趙弘殷本來想放她們就此離去,但是一來小五被自己挑了手筋,二來苗疆危險重重,放兩個小孩子離開他的確不放心,就想著先帶他們來大長和,然後快馬加鞭回中原,到時候也是要經過荊南的,也是順道的。

趙弘殷默默地擰帕子,面對瑟瑟的指責他也是不言不語,杜爽在一旁也急得跳腳,不時往門外看。

“來了,大夫來了!”一個士兵領著一個大夫跑了過來。

那大夫也不耽誤,直接進了屋子,看著床上發熱的孩子忙上前診治。

小五已經燒得意識不清,大夫把了脈,翻了翻她的眼皮,又捏開她的口腔看了一番,似乎也知道這熱十分驚險,也沒有先開方子,直接拿出了銀針!

這是要扎針了。

“看能不能先退熱!”大夫小心翼翼地扎針。

眾人在一旁屏氣凝神。

這一折騰天都黑了,小五的熱卻還沒有退,大夫搖著頭出來與杜爽說話:“燒退不了,只能先吃些藥了,按照這個方子熬藥吧。”

杜爽捏著藥方的手都在發抖:“大夫,你再想想辦法。”

大夫唉聲嘆氣:“聽天由命了。”

這熱來得太兇猛了,杜爽只能送大夫出門,然後讓人去熬藥。

趙弘殷蹲在床邊,只要小五額頭上的帕子熱了,他就趕緊換一塊帕子,絲毫不敢耽擱,連之前有些抱怨的瑟瑟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趙將軍,白大夫來了。”杜爽剛從廚房出來就聽到有人稟告白大夫來了,他便直接領著白大夫過來了。

趙弘殷忙站起身與白大夫見禮,只見這位大夫三十來歲的模樣,穿一身白色的衣裳,頭上也用白色的頭巾包著,不是漢人的模樣。

“麻煩您看一下她,她突然發熱,已經請了大夫,大夫卻束手無策。”趙弘殷往旁邊讓了讓,露出躺在床上的小五。

白仁溫明顯愣了一下,只是他是大夫,救人是天職,什麼也沒有說就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