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府的後院一大早就喧鬧吵雜,高季昌頂著一個大包,脾氣也有些暴躁:“這些下人怎麼回事?”

聽到高季昌的聲音,張氏端了一碗藥走進來,雙眼流光:“老爺,您感覺好些了嗎?”

腦袋上的這個大包一晚上隱隱作痛,高季昌翻來覆去都沒有睡好,此刻臉色憔悴,接過藥一飲而盡:“外面怎麼回事?”

張氏往外面看了看,猶豫半晌,面露不屑:“夫人屋裡來了一隻白鳥,下人們都說那隻白鳥與五小姐如影隨形,是祥瑞。我看啊,估計就是夫人在哪裡弄來的,為了自抬身價。”

聽說來了一隻白鳥,高季昌一下子就有了精神,昨晚本來想看看小女兒,可是莫名其妙就和夫人吵起來了,現在正好可以藉著去看白鳥,順便看看小女兒,估計夫人也不會說什麼,這麼想著,他就起了身。

張氏一驚:“老爺,您的傷還沒有好,要去哪裡?”

“去看看那隻白鳥。”

張氏一把拉住高季昌:“老爺,您忘了,昨日夫人打了你呢。”

“誰說的,是我自己撞的。”

張氏站在門口看高季昌腳步匆忙地離開,委屈得泫然欲泣。

“姨娘,你怎麼了?”府裡的二公子高從誨穿一身深衣緩緩行來。

見兒子來了,張氏立刻露出一個笑容:“誨兒,你回來了?”

高從誨點了點頭:“昨晚和大哥一起回來的。”

“來,姨娘屋裡有點心,特意給你留的,來吃點。”

高從誨搖了搖頭:“不了,我就是過來看姨娘一眼。”

“老爺也走了,你也不呆一會。”張氏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高從誨見姨娘這樣,一張冷臉也有些鬆動,解釋道:“夫人那裡按理說昨晚我就應該去看望的,只是太晚了不方便,今日再不去就說不過去了。”

李氏畢竟是高府的主母,張氏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行吧,不要惹夫人生氣。”

“是。”高從誨向張氏拱了拱手就轉身離開了。

張氏看著兒子的背影,她的兒子並不比夫人的差,往後如何還說不定呢。

高府的兩位公子只相差一個月,大公子謙謙君子,讓人如沐春風,二公子成熟穩重,才德兼備,兩人俱是人中龍鳳。

高季昌徑直來了主院,就見門口圍滿了丫鬟僕婦,竟然把門擋得水洩不通,他站在門口咳嗽了兩聲,大家立刻反應過來,讓出路來。

邁步進了屋子,高季昌發現屋裡的人更多,他個子高,站在外面也能看清裡面的情況。羅漢床上有一隻白鳥,而白鳥的腳邊躺著一個小嬰兒,此刻傳來那嬰兒的咯咯笑聲,那隻白鳥立在那裡生無可戀,卻一動不動。

地上滿是白色的羽毛,小嬰兒揪著白鳥的腹部,一抓一把毛,揪得歡快,白鳥也不動,任由她揪。

高季昌細細看去,難不成這就是張氏說的那隻白鳥。

白毛滿天飛,奶媽這個時候從外面進來,嚇了一跳:“趕快把這白鳥抱走,這毛別被小姐吃入口鼻了。”

話沒說出口,就見白鳥揮動翅膀,漫天的白毛紛紛揚揚飄到地上,羅漢床上竟然一片羽毛都沒有。

這也太神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