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城裡的日子如流水,自從朱厭和鳧篌進宮之後,日日伺候在李曄身邊。

這一日李曄上朝去了,朱厭和鳧篌窩在一起說話。

“朱朱,你看清楚沒,這個李曄是不是明君?”鳧篌一臉沉思。

朱厭躺在院子裡的躺椅上曬太陽,長安城陰雨綿綿了好幾日,終於出太陽了。

“倘若吾能看出來,能被西王母那潑婦騙了幾千年嗎?”

世間最難看清的就是人心。鳧篌嘆了一口氣,被困在皇城幾個月了,他覺得自己的翅膀都不能動了:“我們每日在他身邊伺候,也沒有覺得誰是大鵹啊,都是一幫蠢貨。”

朱厭也覺得無趣,裹了裹身上的白狐皮:“再等等看吧,他已經下令征討西川、討伐晉藩,倘若這兩戰能有勝算,說不定能讓唐死灰復燃,否則,我們就先回靈山吧,免得在此浪費時間。”

“好。”被困在皇宮與被壓在荊山之下幾乎沒有區別。

今日天氣不錯,宮娥們把暖房裡的花朵拿出來透氣,遠遠的一個穿著綠色宮裝的宮娥領著兩個人走了過來。

“昭儀,李夫人帶了府裡的女郎來見您。”宮娥走到跟前行了一禮。

朱厭躺在椅子上沒有起身,看向李夫人,如今的李府還真是風頭大盛,僅僅幾個月而已,李順節已經連續提升為天武都頭、領鎮海節度使,尋加同平章事。

世人都傳李昭儀榮冠六宮,姿容非凡,所以陛下才如此善待李順節,畢竟李昭儀出自李府。

聽到這些朱厭冷笑幾聲,別的她不敢說,只是這些日子呆在宮裡,她可以確定的是李曄並不是好色之徒,他與何淑妃伉儷情深,旁人難以比擬。

李順節的擢升與李昭儀沒有半分關係,李曄不是好色之徒,這也是朱厭願意花時間留下來的一個重要原因。

“昭儀,老爺記掛昭儀,如今天氣越發冷了,老爺剛得了一張紅狐皮子,便讓妾身趕緊送進宮。”李夫人現在看朱厭就猶如財神爺,那是怎麼看怎麼喜歡。

朱厭點了點頭,鳧篌上前接過那張紅狐皮子,嘴甜地說了一句:“多謝老爺夫人對昭儀的記掛。”

李夫人笑著客氣了幾句,然後把身邊的女郎往前面推了推:“老爺怕昭儀在宮中寂寞,便讓小女進宮陪昭儀說說話。”

這是看到了皇宮是一塊大肥肉了,就急急忙忙把自己的親女兒送進宮,李漸容畢竟是旁枝,只有親女兒才靠得住。

朱厭抬頭看向那個女郎,最先看到的是那一張雪白的小臉,容貌中上,但是柔柔弱弱,讓人疼惜。

“留下吧。”朱厭淡淡地說了一句。

李夫人本來還有些擔心,害怕李昭儀多想,此刻聽到昭儀讓女郎留下,便喜出望外,用手頂了頂女郎的後背:“還不快謝謝昭儀,你們是姐妹,往後在宮中要與昭儀互相扶持。”

女郎被母親一推,身子有些不穩,直接跪在了地上,立刻臉羞紅一片:“謝謝昭儀。”

朱厭點了點頭:“你叫什麼?”

“李漸榮。”

“哪個容?”

“榮耀的榮。”

李夫人在一旁嚇得抖了抖,取這個名字當然是妄想取而代之,他們在一步步試探這位昭儀的底線。

朱厭笑了笑:“這個名字好,好了,吾乏了,先去歇息了,你跟著福兮。”

“是。”

李夫人頓時鬆了一口氣,果然昭儀不敢置疑老爺的決定,畢竟李府才是昭儀的依靠,他們相互依仗,唇亡齒寒。

李夫人送昭儀進了大殿,留下女郎就歡歡喜喜地走了,心中思量著李府說不定會出一個皇后呢,想想就會笑出聲來。

御膳房裡送了膳食過來,朱厭象徵性地吃了幾口就回屋子睡覺去了。

鳧篌安排李漸榮在外面伺候著,自己跟著朱厭進了屋子:“你明知他們不懷好意,幹嘛還留下來,真是討厭死他們一家人了。”

朱厭笑了笑,點香,她站在香爐邊:“倘若我們走了,這個替身就有用了,她想取而代之,就讓她心想事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