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齊王爺接過摺扇,緩緩開啟,只見扇面一座山,一個道觀。仔細看,小齊王爺有了印象,“這細看倒像是修真觀。”小齊王爺沒去過什麼道觀,僅此一次還是上次回京,路過便跟隨眾人一起上山去的,所以對那道觀的印象還是挺深刻的。

小六湊上去瞟了一眼,“還真像。”小六咬唇,抬眸看著三哥,勾起嘴角:“剛剛嫂子給我看的那符紙,我看上面的字跡,像之前要收我的那個道士的筆跡。只不過當時瞧著他一點本事都沒有,還是我真身是隻紅狐,早報官抓起來了。沒想到竟是修真觀的道士,這也能想得通了,那個玄虛道長都是個故弄玄虛的騙子,這個現在竟跟蛇妖同流合汙了。看來得讓嫂子好好修理修理這修真觀。”

“知道是哪兒的道士就好辦了。”阿川把那摺扇收起來,“你們快去前廳吧,出來久了恐被人懷疑。”

確實,現在出來的時辰也不早了,想必賓客也已到齊,宴會不久就開始了。小齊王爺拉著小六往前廳走,今日小六的穿著打扮一點都不像是個丫鬟的服飾,這般牽著走也沒引起什麼不適。一些人瞧見小齊王爺竟牽著一個姑娘的手,再看那姑娘的模樣,遠遠瞧上去,倆人倒像一對仙人一般,匹配的很。

這一幕就被不遠處亭子裡坐著的憐青郡主和清河縣主看見了,清河縣主原先在碩王府見過小六自然知道她的身份,區區一個通房丫鬟沒放在眼裡。現下瞧著心儀的表哥竟大庭廣眾之下牽著小六的手,一點也不避諱旁人,心裡雖不是滋味兒,還是本能的往憐青郡主那邊看過去。雖然聽說這憐青郡主已予給太子殿下做側妃,但還是怕她勾著小齊王爺不放。

果然,憐青郡主望了一眼,臉色怔了一下,“子濯表哥身後那個姑娘是誰,怎麼一直沒有見過?”

清河縣主冷笑道:“郡主知道這麼多幹嘛,那自是齊王兄的心上人了。”

憐青郡主也不個吃素的,她抿嘴笑了一下,“原來清河縣主,一個還未出閣的姑娘知道的這麼清楚,這......”

這是再說清河縣主還未出閣就已經打聽男子的訊息,行徑不檢點了。

清河縣主急了,“你,你怎麼能歪曲意思呢?那姑娘我在碩王府裡見過......”

憐青郡主楞了一下,那姑娘已經在碩王府住下了,應該是個侍妾了。清河縣主見她楞了一下,就知道這憐青郡主對小齊王爺還有心思,便冷冷的說道:“憐青郡主,你都已經是太子府的人了,就不要再對齊王兄抱有想法了,再說那六曦姑娘模樣什麼的可一點都不比你差。”

憐青郡主心裡極其不舒服,而她一直以為自己是不同的,子濯表哥自小身邊除了她之外,身邊從來沒有什麼女的,就連貼身伺候的都是小廝,這段日子她心思全在太子身上,竟然不知小齊王爺身邊已經有了佳人相伴。想起當日在康壽宮門口的二人的對話,她心想是不是當時自己的那些話語傷害到他了,他才這麼迅速的找了個女伴來氣自己。但看著那倆人的樣子,她自己都否定了這個想法。她此時的心裡狀況很怪,雖然知道自己是要嫁給太子的,但看到以往眼裡只有自己的小齊王爺此時不在心屬意她,她竟然有點心慌,不行,他心裡只能有我。

清河瞧著她的表情有點怪異,便上前叫了幾聲,憐青郡主才反應過來。她恍然回過神兒對清河縣主笑道:“本郡主可是一直把子濯表哥當做最親的哥哥的,你莫要在胡說了。”

清河縣主還沒有說話,憐青郡主見他們往這邊走過來了,忙叫住小齊王爺:“表哥,你怎麼才過來啊?”

她笑臉盈盈的走上前,一副與小齊王爺很熟絡的樣子。

小齊王爺停下腳步,“郡主怎麼過來了?”這疑問是有的,今天雖說是三皇子的生辰宴,但還是要為他選妃的日子,這憐青郡主雖然還未及笄,但已經說與太子殿下做側妃了,按理說此時應該不宜出現在這樣的場所。小齊王爺四處張望了一下,“太子殿下也來了嗎?”

憐青郡主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低眸含笑道:“憐青並未與太子表哥一同前來的,是同清河縣主一起來的。”她也知自己今日不便出現在這場所裡,但自與太子殿下定下親後,她再也沒有見過太子殿下了,這太子殿下拒絕的明顯,但又主動提親,她到底心裡有點不踏實。此時頂著一個未過門的側妃身份也不便再往太子府裡去了,今日三皇子的辰宴,她想著能與太子殿下再見到一面,便提前讓母親打好招呼跟清河縣主一道前往。

小六站在小齊王爺身後,看著情形便又往前走了一步,緊緊貼小齊王爺,把頭從他身後探出來,“夫君,這是誰呀?”

這可是當著外人的面喊的夫君,小齊王爺知道小六這是心裡不高興了,正如她之前所說的你是我的一樣,開始宣誓主權了。

他輕聲道:“這位就是憐青郡主,”又看向清河縣主輕聲道:“這位是清河縣主,之間在府上你見過的。”

這一回答,就坐實了小六那聲夫君。

小六對清河縣主微微行了一禮,清河縣主也稍福了一下身,算是打過招呼了。爾後小六對憐青郡主莞爾一笑:“見過憐青郡主,早就聽說憐青郡主才貌雙絕,今日一見果然生的好看。”

憐青郡主看著她那張臉,再聽她這麼一說,心裡及其生厭,但還是輕聲笑道:“妹妹真是說笑了,憐青瞧著妹妹才真真是個美人呢。”說完又看向小齊王爺,“怎麼從未聽說表哥已經娶妻了?”

小六掩嘴一笑,接道:“這都有了夫妻之實了,也不差那個禮了,反正都是早晚的事兒。”

小齊王爺也不接話,饒有興味地看著小六,唇角微揚,望著小六的眼眸都是濃得化不開的柔情。

看得憐青郡主格外的刺眼,當初她陪伴在小齊王爺身邊的時候,何時見過小齊王爺這等神情。她正欲再說什麼呢,小六又開口了,“這時辰不早了,怕是宴席就要開始了,就不陪郡主說閑話了。”說完,就欲拉著小齊王爺走。

憐青郡主盯著她挽在小齊王爺胳膊上的手還是鎮定的說道:“怕是姑娘還不知,這男賓和女眷都是分開的,我們剛好一路,我帶你去女眷的宴席。”

小六噘嘴不滿道:“郡主不必管這麼多,我也不想去男賓處,可是子濯一早就想好了,非要我扮成一個貼身丫鬟寸步都不能離他。”

憐青郡主沒想到她會這麼說,頓了頓,道:“竟不知表哥這般喜愛你。”那聲音似是帶著委屈,也帶這點兒幽怨。

小六也懶得跟她廢話了,行了個禮就拉著小齊王爺走了。

行了一段距離,快到宴席處的時候,小六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的盯著一旁的李子樹看。

小齊王爺笑著問:“怎麼了,嘴饞想吃李子?”

“不是我嘴饞,而是有人眼饞。”小六的手指勾在小齊王爺的腰間,歪著頭表情純真:“這吃著碗裡瞧著鍋裡的,這屬不屬於道德敗壞。”

“嗯。”小齊王爺納悶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那個什麼郡主的拋下你攀上太子還不行,現下又盯上你了,這就是不守婦道,瞧上我的東西了,我得治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