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震回到家的時候,她並沒在。

房間打掃得很幹淨,廚房裡一股清冷的氣息,看上去似乎已經好幾天沒人住了。臥室裡的衣櫃空了好多,她四季的衣服都不見了。

書房的桌上放著一個檔案袋。

駱震吐出一口氣,用盡全身力氣才將視線移開。他緩步走到客廳,整個人一下子癱倒在沙發上。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有兩個身體,一個回家陪老婆,另一個專心工作,這樣的話也許就沒那麼多煩惱了呢?”

那天火車站混血男子的話忽然回響在耳邊。

駱震不由自主掏出了那張奇特的名片,盯著背面的兩串數字發起了呆。

白天早些的時候,當小莊看出這兩串數字是經緯度定位時,就追問他怎麼回事。駱震猶豫了半天還是告訴了他,小莊立即提議同駱震一起前去,看看對方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但駱震立刻就收好了名片,不知為何,駱震感到不能將小莊卷進來。他有一種很奇怪的直覺,那個混血男子很危險,一旦靠近說不定會導致無法挽回的後果。

他和惠民住宿殺人案,紅衣男子醫院融化事件,甚至技術室汙染的案子,以及火車站傷人事件恐怕都有不小的關系。

但這些都不是最困擾駱震的,他一想起男子對他說的話就心驚不已。對方很可能調查了他,而且已經摸清了他的生活及感情狀況。

所以,他要去嗎?

如果去了,就可以獲知一切真相嗎?

身體,真的可以分裂嗎?

如果他分裂成兩個人,就可以留住她嗎?

上午,馬鞍街,鳳尾酒吧門前。

駱震靠在車門外,最終將視線鎖定在那個花哨卻陳舊的招牌上。

果然,這裡就是一起的起點,說不定…也會是終點。

惠民旅館的死者曾經走進過這裡,並且待了不短時間。雖然這看上去就像一個很普通的老酒吧,但什麼人會上午來酒吧呢?

他不再猶豫,踩滅煙頭走了進去。

掀開布簾,大廳裡空蕩蕩的,只有幾個保潔在埋頭打掃。他們抬起頭看了駱震一眼,很快又像什麼都沒看見一樣繼續手頭的工作。

駱震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門邊,環顧四望,尋找混血男子的身影,但他一無所獲。

稍稍猶豫,駱震還是邁步走了進去。

似乎有人看出了他的彷徨,一個保潔抬起頭問道,“你來找老闆的嗎?”

“啊…嗯,”駱震愣了愣,還是點了點頭問道,“你們老闆在哪裡?”

駱震沒想到,老闆的休息室不在樓上,竟然在陰暗的地下室。

而當他將手抬起準備敲門時,裡頭卻響起了一個有些沙啞的嗓音——

“客人,請進吧!”

門開啟了,一個陌生的男人站在門邊,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看他西裝革履,神清氣爽的模樣,應該是酒吧老闆無疑。

“請坐。”老闆示意駱震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