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扯了,地下空間小活動不開,”田曉剛咳嗽了幾聲,“你娃沒事不要騷擾我。”

嘟嘟嘟——

駱震忽然覺得有些冷,他猛地放下電話縮排被窩,這才感覺到手腳涼得像冰一樣。

“是啊,地下的訊號,肯定不好啊!”

他開始反複回想田曉剛說的這句話,嘗試用各種合理的邏輯去理解。田曉剛可能是在挖礦?也許他家裡有地下室或者他根本就住地下室?…

可是,這個神經病總是在半夜打電話過來,白天一直關機。怎麼想怎麼都覺得他不是一個正常人。

可能他根本就不是人。

想到這裡,駱震不禁打了個寒噤,他在心裡罵了無數遍髒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打定主意明天再給市水利局打個電話,問問這個田曉剛的具體情況。

豁出去了!大不了出賣色相,總之得把那冰冷姐姐拿下。駱震用力捏了捏自己的拳頭,深深撥出一口氣,這才閉上了眼睛。

“喂?”又是那種不鹹不淡的語調。

“是我,小駱,美女早上好!”駱震忙嬉皮笑臉地說,“我前兩天給您去過電話,找貴單位田曉剛的那個,您還記得我嗎?”

冰冷姐頓了兩秒,才哦了一聲。

“太感謝您了!真的,我聯絡上田曉剛了,他前天給我來電話了。我就覺得我一定得給您再打個電話感謝下,美女不但人漂亮,還特別熱心,給我幫了不知道多大的忙呢!”駱震說熱心兩個字的時候,感覺自己嘴角抽搐了一下。

“沒事,聯絡上了就成。”冰冷姐的聲音中終於透出了一絲人情味兒。

“那個,美女,”駱震切入正題,“除了感謝您,我還想再打聽一下,田曉剛在你們單位到底是什麼崗位啊,這哥們兒總是深更半夜打電話過來,白天根本聯系不上,您看我這工作也確實很難開展…”

“我也不太清楚,你等一下,我幫你問問。”冰冷女聲答道。然後駱震就聽到話筒那邊傳來一陣雜音,接著冰冷姐似乎提高了聲調沖誰問道——

“你們誰知道田曉剛是哪個部門的?”

安靜了幾秒。隨後似乎有個亢亮的女聲回應道:“田曉…?他不是…了嗎?你問他…”聲音有些斷續,駱震聽不太清。

冰冷姐似乎放下了電話,駱震聽到噔噔噔急促的腳步聲,然後就是兩個女人在談話的聲音,沒多久又有一個聲音加入了進來,不一會兒就變成了集體議論的聲音。

駱震有點納悶,確定田曉剛是哪個部門有這麼複雜嗎?還需要辦公室集體商議,討論敲定?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就在駱震以為冰冷姐已經把自己遺忘,開始走神的時候,他終於又聽到了話筒的雜音。

“你好,”冰冷姐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奇怪,“你剛才說,田曉剛給你回電話了?”

“是啊,前天半夜和昨天半夜他都打過來了。”駱震答道。

“啊…”

駱震聽到冰冷姐壓抑的驚呼聲,他心裡咯噔一下。

“你真的…”冰冷姐的聲音有些顫抖,駱震能感受到其中飽含的恐懼情緒,“真的確定,給你打電話的是田曉剛嗎?”

駱震嚥了一口口水:“他說他是田曉剛啊…怎麼了,美女,到底出什麼問題了?”

“剛才,我問了我同事,”冰冷姐一字一頓地說,“她們都說,田曉剛已經死了!剛死沒幾天,好像是猝死的,聽說…”

冰冷姐後面的話駱震沒有聽清,他的腦袋在聽到“田曉剛已經死了”這幾個字的時候就陷入了轟鳴。雖然是寒冬十月,冷汗卻不斷的從額頭,背心溢位,駱震感到陣陣發冷。

“可能…可是是誰給你惡作劇吧。”冰冷姐見駱震不說話了,便草草安慰了兩句,掛了電話。

半夜給我打電話的,難道真的是田曉剛的鬼魂?駱震怔怔地盯著手機通話記錄上的那串號碼,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他今晚還會給我打電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