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半夜起來拉肚子。我們宿舍是公共的衛生間,所以我一個人走在空蕩蕩的走廊上,覺得冷颼颼的。”小李坐在咖啡桌對面,動情的講述著。

“你父母是不是不夠關心你?”我驟然打斷她,問道。

他顯然懵了,不懂我為什麼問了一個八杆子打不著的問題。

我喝了一口茶,道:“怎麼讓你上這種連獨立衛生間都沒有的破學校?”

他白了我一眼,繼續道:“我還沒走進衛生間,就聽到有人沖水的聲音。然後我就走了進去。外邊沒有人,蹲位有4個,其中一個是清潔間。”小李越說越慢,臉上也出現了恐懼的表情。

“我習慣性開啟了第二間蹲了下來。然後…”他正要說到關鍵處。

“你知道嗎?”我又一次打斷了她:“像你這個年紀的年輕人,九cd不會起夜。所以說,你這是腎虛。腎虛的人特別容易感到恐懼,還總是喜歡自我暗示…”

“你到底要不要我說下去啊?”小李激動道。

“好了好了,你說。”我端起茶杯。

“然後我就點了一根煙,結果也不知道怎麼手一滑,打火機就掉到地上,然後滑到右邊隔壁去了。”小李打了一個寒戰:“我當時就罵了一句,低下頭想看看打火機掉到哪個位置去了。結果…我沒看見有,而且,也沒有看到有腳!”

“說明右邊兩間沒有人。”我會意。

小李點點頭,臉色格外蒼白,“是!那就說明,人在第一間唄。我當時理所當然的那麼想。”他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我正在納悶,這個時候,從左邊下面,竟然…竟然伸過來一隻打火機!”說到這裡我感覺他呼吸都要停止了一樣。“我打賭那是一隻女人手!因為塗了指甲油,黑色指甲油。我當時就嚇了一跳!”

“不一定是女人手。”我搖搖頭。

小李瞪了我一眼,繼續道:“我感覺很尷尬,因為我正在拉屎呢!而且心想女人怎麼可以來男廁所,但還是默默的撿起那個打火機,點著了煙,說了句謝謝。”

我表示同意:“這真是一個貼心的舉動”

小李呼吸又急促了起來,他看著我,兩眼中都是驚恐,:“當時她並沒有說話。然後,我就把那個打火機又放了回去,心想她肯定會拿走,但是,她並沒有!那個打火機就這樣躺在那裡,她沒有拿。這期間我沒有聽到任何動靜,也就是沒有人離開衛生間,也沒有人進來,我可以肯定,因為當時很安靜!”

我不以為然:“反正我知道腎虛的人耳朵都有點聾。”

小李嚥了口口水:“我當時就說了一句你的打火機,但是沒有人應我,也沒有任何動靜。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心想是不是她不好意思還是在看手機什麼。我出來以後到水槽旁洗手,就對著第一間說我把打火機放水槽旁,你出來時拿走就行,然後我就打算離開。因為女孩子我又不可能去敲門。”

我點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這個時候有人進來了,一個男的,他很急迫的直接奔著第一間去的,我還沒來得及制止他,他就把門拉開了。我嘴都張開了,然而,那裡面是空的!”

空氣安靜了下來。

小李深深吸了一口氣:“我眼睜睜看他走了進去,砰的把門關上。當時我就愣在那裡,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手裡握著那個打火機,覺得特別冰…”

“什麼打火機啊?”我好奇道。

小李瞪著我:“說了半天你就好奇這個?”

我鄭重的點頭:“打火機的型別決定了這個鬼的性格和素質,也決定了它對你應用的是何種策略。是粗暴的驚嚇,還是溫柔的恐嚇。我當然要好奇了。”

“快說!”我催促道。

“是複古的火石打火機,黑色的鐵盒狀,還挺酷的。我已經丟掉了。”

“你扔了?”我驚訝。

“我特別害怕她回來問我要打火機,再說那麼恐怖的東西誰會要啊!”小李哭喪著臉。

“它不恐怖,它只是個打火機,是那隻鬼留在這個世上的關鍵物件,是我們調查研究它的有效方式,好不好?”我扶住腦門。

“有那麼誇張嘛…”小李不以為然:“那你說,她是什麼型別的鬼?”

我喝了一口茶,緩緩道:“黑色指甲油,複古打火機。嗯…可能是一位個性而憂鬱的女人,喜歡黑膠唱片和重金屬搖滾,認為世界都不理解她,最後選擇自己結束生命告別世界。”

“真的假的…”小李奇道。

“如果是這樣,那還好辦。”我伸出一根指頭:“從她第一次接觸你來看,她其實沒有刻意嚇你,只是友善地借給你打火機,注意了,是借!可以推斷,她可能是之後有求於你,並不是想害你之類。而且,結合她的個性身份,所謂鬼無癖不可與之交,以其無深情也,她既然酷愛音樂,就往往執著而有情,這樣的鬼不會無故害人,多半隻是心願未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