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抽泣的中年婦女,劉玲不停地安慰她,幫她擦拭著眼淚。

“媽,你也別太擔心。醫生說了暫時不用開顱,也就意味著也沒那麼嚴重。”旁邊的少年交握著雙手,試圖勸解中年婦女,“說不定爸下午就醒了。”他穿著寬大的藍色校服,眉眼與婁明十分相似。

“真是禍從天降呀!”中年婦女哽咽著,“我早叫你爸退休別幹了,現在弄成這樣,一天的住院費就抵上半年的收入了!”

劉玲嘆了口氣,不知該說什麼。駱震已經去單位了,她請了一天假在這裡幫忙照看,表弟下午還要去上學。

“家屬別太擔心,”張大夫忽然從拐角處出現,身後跟著一個護士,臉上難得露出溫暖的表情,“病人現在情況比較穩定,沒有生命危險,寬心!”說完這句話後他便徑直朝前走去,三個人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張大夫!”

不知從哪兒冒出個中年男子,忽然攔住了張大夫的去路。他戴著黃色安全帽,衣著十分破舊,面板黝黑,滿面塵土。

劉玲發現這個人和之前發瘋的男子打扮很相似,難道他也是民工?

“張大夫,我實在湊不到那麼多錢啊!能不能先轉普通病房?”男子苦著臉,懇切地望著張大夫。

“不行,你弟弟現在突發腦出血,病情很嚴重,必須住重症監護室,”張大夫堅定地搖搖頭:“你趕緊去湊錢,耽誤了治療病人會有生命危險。”

聽著這話,劉玲心中咯噔一下。

“這,我上哪兒去找五萬塊啊大夫!”男子幾乎是絕望的哭喊著。

張大夫拍了拍男子的肩膀:“知道你們困難,盡量克服困難吧!”他說著朝前走去,留下男子愣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彈。

劉玲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疑問,她跑到男子身邊,低聲問道——

“請問,你弟弟是不是,是不是…”她猶豫了一下,終於下定決心似的問出,“是不是早上在電梯發狂的那個?”

男子聞言忽然望向她,神情充滿疑慮。“你是誰?”

“他是不是突發急性腦血腫?”劉玲沒有回答他,卻又繼續問道。

男子更加奇怪:“是啊,你怎麼知道?你到底是誰啊?”

劉玲抿了抿唇,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我舅舅,也是急性腦血腫。”她試圖理清思緒,“我做了個夢,我夢見有個男人腦袋爆炸了,我聽見你弟弟好像也…好像也說了腦袋爆炸…”越說她越覺得不知改如何描述。

“你也做了那個夢?”男子卻打斷了她,一臉驚疑的問道。

劉玲愣住了:“也?”

男子低聲道:“我們那有好幾個工友都做了這個夢,真的很邪門。可是你怎麼會也做了這個夢?”

“什麼?”劉玲驚呆了,她沒想到事情竟然變得如此撲朔迷離。

“就昨天晚上做的,大家的夢都一摸一樣。”男子兀自述說著,“夢見一個男的,腦袋爆炸,到處都是血。真是奇了怪了,誰都不認識他啊!”

“昨天晚上七點左右,”劉玲忽然看向男子,“你們在哪兒,在做什麼?”

男子聞言一驚,瞪大了眼睛看向劉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