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奇先前離開洛湘府就直奔奇鳶所住的偏殿,埋伏在附近,想抓住他離開的空擋偷偷完成代族長交代的使命。卻沒想到素來嚴守在自己偏殿的奇鳶居然一早便一身黑衣急急忙忙離開了,也不知去了哪裡。

沒想到機會來的這麼快。窮奇果斷地閃身進去,探測到滅靈箭後,三下兩下破除了奇鳶的封印,將滅靈箭和忘川之矢偷偷置換,又在忘川之矢上加了多層靈術,確保足可以假亂真看不出區別後,才輕輕鬆了口氣。

他這幾天思考計劃了許久,天後必定是用奇鳶的滅靈箭對付蓮嫵的,若是提前換了那箭,既能保證主人的安全,又能當著天後的面讓她實現“假死”,實在是個萬全的計劃。

待他佈置妥當,遠遠感應到奇鳶的接近,冷笑一聲,不慌不忙繞道偏殿的後方施了遁術離開了。

此刻,九霄雲殿內。

“父帝,不知叫兒臣來,所為何事?”潤玉微微行禮,面上不卑不亢。

天帝眼睛裡帶上凜冽的冷意。“你那未婚妻居然能夠降服窮奇,此事你絲毫不覺得奇怪嗎?”

“既然蓮嫵自小在鬥姆座下,那自然是說得通。不知父皇可是覺得哪裡不妥?”潤玉從容的向著天帝走了幾步,聲調平靜,“兒臣倒是覺得另一件事更值得追查一番,這窮奇被封印的好好的,不知怎的會突然出來禍亂六界呢?”

天帝眼神微變,片刻後,加重了語氣,“不知你有何推測?”

“兒臣覺得,此事應該父帝比任何人都清楚。六界之中,能解了鬥姆元君封印的人,怕是屈指可數了。” 潤玉話音剛落,便感到對面天帝身上的氣勢淩厲了幾分,他沒有動,但是抬眼筆直地望向天帝。

“還真是我的好兒子啊。你可知,我為何會這樣做?”

潤玉負手背後,斜望向一旁輕聲道,“父帝一生的心願便是一統六界,為了天界勞心勞力籌劃,兒臣心裡自然明白您的苦心。但蓮嫵心地純良,忠於天界,即便是被窮奇認主自然也只會為天界謀福,父帝為何擔心呢?”

“你可知,天後不久前剛來找過我,所述內容實在令人吃驚。若是真的,那這水神養女,怕是對我天界是一大威脅,留不得啊。”

潤玉一臉吃驚地樣子,“天後所述究竟何事?她竟然會對天界有二心?這怎麼可能呢?”

天帝認真觀察潤玉的表情,見他毫不知情的樣子,心下釋然幾分,“她竟然是曾經串通魔界,因瀆職而受到天罰的忘川一族的餘孽。忘川族在那次與天界結了仇,她要是知曉自己身世,又有窮奇相助,恐怕對天界心懷報複。”

“竟有此事?可這揣測又如何能當真?潤玉與她相處這幾百年,並未見她有何異常之處,就是普普通通的紅蓮花仙。”

“此事絕不是荼姚信口胡言。證據確鑿,所以蓮嫵當是餘孽無疑了。既是如此,你當知道你與水神這養女的親事不合適。無論她有無叛我天界之心,實在是個巨大的隱患。若執意與她攪在一起,與你大大的不利。他日父帝必會為你再覓一份良緣。我兒潤玉,你可會怪我?”

潤玉微微一笑,眼神微垂,“自然不會,潤玉是天界的大皇子,自然與父帝齊心。此事非同小可,若真是如此,那潤玉便會疏遠那水神養女,不再與她見面,請父帝放心。”

見天帝戒備散去一些,滿意的點頭,他續道,“不過水神那邊,還需要慢慢疏通一番,他們父女感情甚篤,仙上脾氣素來耿直,若是一時看不清大局,沒領會父帝的心意,也請您多多擔待,不可逼之過緊。”

從九霄雲殿出來,潤玉臉上淺淡的笑意突然收起,眼神淩厲起來,他回璇璣宮的路上召了彥佑商議對策,

“叫我們的人手準備齊全,只要帝後一出手,便可以及時阻止。我接下來需要探探旭鳳的口風,他不一定會贊同帝後殺蓮嫵,但也決計不會同意我推翻帝後。現如今若能得到他不出手的保證,即便我與旭鳳日後反目成仇,勝敗如何,至少能夠保得蓮嫵性命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