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切地說是運用光,而不是運用燈。”旁邊的男性糾正道。

扉間感到適才被光線所軟化的四肢百骸驟然間僵硬:從指尖開始,凝固住所有的血液,然後它們在下一秒又急速地湧向心髒——泉奈站在那裡,從穹頂罩下的幽藍色的光芒覆蓋了他向上抬起的臉龐。

扉間突然想起了關於jaes turre專訪中的一段文字:“這種游泳池般的柔和藍光,最終産生了令人著迷而不安的效果。它是危險的,卻又誘惑著我們沉醉其中。”

“整體的光,讓人有永恆的錯覺;而像裂口一樣的光,卻告誡著無常。”泉奈背對著扉間,對一同前來的女生解釋道,“‘e eat 39;”

“‘...drink it in through our skins.’”

泉奈驟然瞪大了眼睛——

他沒有回頭。

扉間也抬起頭,幽藍色的光令他有些眩暈,然而他無處可看——倒囊而下的藍色潮水湮沒了他的呼吸。

女孩子好奇地看了看適才突兀接話的扉間,又疑惑地看了看泉奈。

彷彿是過了很久很久,泉奈才緩緩說道:“走吧。”

他們擦身而過。

他大概在低頭時,用力眨了眨沉甸甸的眼睛——

這不是我的錯覺。

扉間想。

不,這大概是我的錯覺。

扉間沒有追上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仍然站立在原地的扉間突然聽到了展覽現場的廣播通知:

“千手扉間先生,聽到廣播後,敬請前往展館寄物處,以便領取您丟失的物品。”

“這個。”工作人員確認過扉間的證件之後,將東西交給他,“剛才有人拾到了您的物品。”

那是一隻沉甸甸的盒子。

扉間將盒蓋開啟——

滿堆著小朵白色幹花的盒子裡,躺著那枚新藝術時期的異形珍珠掛墜。

“滿月君您不再供稿了嗎?好可惜呀。那麼真的要出國了嗎?”

“已經決定了。”坐在車後排的泉奈看著快速掠過的街景說道,“謝謝你送我去機場,有好的撰稿人,我也會為你推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