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寧從沙發上坐起來,抬眼就看到佟傅言正站在門口。他的身形高大頎長, 這般看去使得燈光都有些壓抑, 目光雖依舊平靜但也有難掩的驚慌。

在看到簡寧正安好地坐在沙發上, 一直懸在佟傅言心頭的沉重瞬間消失。他大步向簡寧的方向走去,隨後就已伸手把簡寧抱在了自己的懷裡。

“你怎麼回來這麼快?”簡寧從他緊實的懷抱中, 艱難地抬了手腕, 發現佟傅言離預訂回來的時間早了十分鐘, 不由問他:“你一直都是守時的人,但這次時間可是差得遠了。”

佟傅言語氣平靜:“局裡公事大多辦完了,所以也就回來了。”

“你是不是因為唐齊冬的事情才回來的。”

簡寧才不相信他這樣的理由, 輕聲試問他:“又或者說是因為你擔心我?”

佟傅言慢慢地松開了簡寧, 他的眼中平靜得如同深淵般, 直直地盯著她:“唐齊冬他是我組裡的人, 為人處事一向都很好, 局裡的人也都和他很投緣。”

簡寧卻不願放棄這個話題,笑說:“但你還是擔心我呀。”

佟傅言沉默了會兒, 終究還是承認了,悶悶地說:“嗯。”

簡寧明知故問:“為什麼?”

“局裡現在很複雜,一時也說不清。”佟傅言輕嘆了口氣,頗有些疲憊和無奈:“所以當我知曉組裡成員和我的家屬有所聯系的時候,腦子裡幾乎就想出了各種可能性。”

“都是關於不好的?”

“嗯。”佟傅言抬眼靜靜地看著她:“緝毒小組裡不僅有警察,還有的是線人。線人難說好壞之分,而警察也並非全都是好人。所以我不願意讓自己的家屬也參與進這件事情。”

“家屬?”

簡寧對於他這個稱呼感覺特別的滿意,眼睛已笑得微微彎起。隨後她就慢慢地向前俯身, 離得佟傅言越來越近,直到只有五六厘米距離的時候,她已抬手勾住了佟傅言的脖頸。

佟傅言目光已變得深沉,注視著簡寧。

“我很喜歡這個稱呼。”

簡寧已靠得他極近,鼻尖輕輕地抵著他的鼻尖,隨後她便慢慢的低下了頭,濕潤的唇肉已覆上了佟傅言的薄唇上。

佟傅言也素來不是個省油的燈,已伸手將簡寧攔腰抱住,身體用力一傾,又是把簡寧壓在了沙發上。他堅實的右臂正穩實地枕在簡寧的頭下,而另一隻手也是輕輕地落在她的唇角上,一重一輕地搓揉著。

他的眼底一片情慾沉沉,聲音有些低啞:“告訴我,剛才和唐齊冬交談了什麼?”

簡寧伸出了右指在佟傅言的臉頰上戳了戳,笑道:“怎麼,阿言是吃醋了嗎?”

“唐齊冬他很危險。”佟傅言說。

“嗯?”

“他是專業的搏擊手,而且反偵察能力和偵察能力也是局裡數一數二的。他當初參加過國際救援活動,實戰經驗很豐富。”佟傅言很嚴肅的說:“所以就是如果他看不慣某個人,如果他有心動下殺手,那後者必死無疑。”

簡寧驚訝地皺皺眉:“你害怕他會動手殺了我?”

簡寧雖是帶著疑問地詢問佟傅言,但是內心直覺已告訴了簡寧,唐齊冬這個男人就算表面上是隨和明朗,但總覺得他本質是極其的危險。

更可以說,她的直覺在一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在告訴她,唐齊冬有對自己下殺手的心思。

“這麼危險嗎?”簡寧當做沒事一樣,繼續問他:“可是他是警察,也是你組裡的警察。他還不至於要對自個兒的嫂子痛下殺手吧。”

雖然直覺在告訴簡寧任何不好的預兆,可是她還是沒有直接告訴佟傅言。

她不知道該如何說。對於唐齊冬的種種,都只是自己對他的一種直覺和猜想,或許在別人聽來,是荒誕不經的。而且就這樣告訴佟傅言,一起槍林彈雨抗過來的兄弟,或許是個壞人。

這樣怎麼聽,都帶著挑撥的意味。況且沒有證據,豈不是要冤枉了他一回,那可是大罪過了。

佟傅言在簡寧細膩的臉頰上輕吻一下,隨後緩緩地起身:“每個人都是危險的,包括我。所以你只能相信你自己,也只能靠自己。”

“不是的。”簡寧緊跟著從沙發上坐起來:“我相信你,就是在相信自己。”

簡寧沉默了一會兒,繼續說:“我剛才在警察局裡和唐曉寧進行了一番交談。”

“她說了什麼?”佟傅言有些皺眉。

“她說我和你的身份不宜暴露太多,這樣是一種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