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酌很享受和溫涼一起工作的時間。

在片場的溫涼和在其他地方的他是截然不同的。不太溫柔,也沒那麼涼薄,溫涼在這兒似乎翻出了所有原本早已經磨平了的稜角,整個人充斥著

專注,冷靜,在片場的溫涼儼然就是權威。他在低聲指導工作的時候,旁邊的所有人都會有意識地放輕動作。

有時候溫涼在的時候,偌大的會議室或者休息室能做到沒有一點聲音。

林景酌在劇組裡也就是個普通編內人員,每天急哄哄地跟著大家一起忙碌。身為主創,他幾乎參與了前期準備的每一個部分,甚至在場景搭建前還自己手工做了幾個模型出來。

大家也並未察覺他和溫涼的關系,在劇組裡他受到的唯一的優待就是因為要高考的緣故,他的盒飯能比別人稍微多幾個菜。

有時候是堅果,有時候是一盅湯。

有時候…是他物件下廚做的一小碟點心。

“怎麼又發起呆來了。”溫涼嘆了口氣,伸手在林景酌面前揮了揮。

“啊,嗯。”林景酌搓了搓眼睛反應了過來,低頭看著桌子上的文綜知識點大綱羅列。

他白天都在工作,眼看著離高考也不遠了,只能趁著半夜複習複習知識點。

溫涼坐在對面,就看著那看上去軟乎乎的腦袋一頓一頓的,一分鐘之後就變成了啄木鳥。

“別在這兒睡。”溫涼嘆了口氣,起身關了燈,把桌上的冊子合上,走到了林景酌身邊,半彎下腰,“寶貝,累了就回房間。”

林景酌迷迷糊糊的,但直覺還有事兒沒做完,搖搖頭開口:“沒事,就眯一會兒。”

少年的聲音因為睏倦難得的有些軟乎乎,尾音裡帶著些許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撒嬌意思。

溫涼無奈地嘆了口氣,也沒想跟人商量,彎下腰單手穿過他的膝彎,直接將他打橫抱了起來。

林景酌正處於男生的抽條時期,衣服底下的肌肉薄卻有韌性,分量不輕,身材修長勻稱。

是最能引起人遐想的身體。

溫涼走著,就想起了最近他令人崩潰的工作狀態。

他們最近在討論《碎片》裡幾幕激情戲的處理方法。

溫涼無意用這部戲賺票房,在不在內地上映他本來就無所謂,所以無意刪減相對重要的這幾個情節。

林景酌當時試戲的時候試的就是“我”坐在窗前看著對面的窗戶遐想的橋段。

當時有人錄了相,溫涼翻出來重溫的過幾次,每次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

最近這幾天的工作簡直就是對他的公開處刑。

趴在桌上認真參與討論,提出意見後就用星星眼看向自己求表揚的林景酌一定不知道他自己有多勾人。

被強行禁慾的老神仙溫涼默默嘆了口氣。

低頭看著懷裡人眼下的一片青黑,溫涼搖搖頭,揮去了心裡漾起的幾分旖旎心思。

他恨高考。

溫涼走得很穩,林景酌的鼻尖頂著溫涼的胸肌,呼吸間縈繞的全是最令他安心的愛人的氣息,不虛多時他就已經真的睡了過去。

他一隻手下意識地抓住了溫涼的衣服,往他的懷裡再縮了縮,蹭蹭又蹭蹭。

溫涼失笑:“小狗。”

他把林景酌放在床上,動作輕巧地從旁邊的衣櫃裡拿出了睡衣????林景酌雖然並不和他住在同一間房,但兩個人時常分享工作後的時間,總是會挑一個人的屋子一起待著做自己的事,兩邊的房間裡都有他們各自日常的衣服。

給小朋友蓋好被子之後,溫涼調暗了床頭燈,自己抱著電腦坐到了床邊。

林景酌像是有感應似的,在溫涼坐到他身邊的同時抬起了點身子,拱去了溫涼的腿上。

溫涼在工作和男朋友之間狀似抉擇了一下,很快就變成了單手拿電腦的狀態,另一隻手輕輕地撫著林景酌的頭發。

“溫老師,明天跟我回家吧。”

林景酌像是中途醒來,卻也像是想了很久,在溫涼安靜地看完了檔案,準備一起躺下的時候聽見他說。

明天是林景酌連軸轉工作了大半年之後的唯一一天假期,他早就和工作人員打了招呼說要回家。

溫涼側身關了燈,在被子裡握住了林景酌的手,把人圈進自己的臂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