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溫涼站起來跟他說要去比賽了,林景酌才反應過來:“嗯?”

“障礙跑呢。”溫涼努努下巴,示意他看前面的題板,“在想什麼呢。”

在想如果因為工作好像喜歡上了偶像,最後結束的時候失戀能不能算工傷。

林景酌在心裡抖了個激靈,沒出聲。

《假戲》的節目組一向有錢,想著既然要出海,一揮手就直接包了遊艇,每一艘的方向都不一樣。

“都是很好的地方。”安遠老神在在地笑,“三天兩夜的獨處哦,相信我嘛。”

旁邊的溫涼臉色不算太好,林景酌的思緒也有些飄忽。

遊戲當然是最老土但最曖昧的兩人三足,林景酌眼睜睜地看著前面一米八幾的漢子和一米五嬌小玲瓏的女演員給綁在了一起,女生緊張地雙手玩著男生的胳膊,仰起頭來的時候格外嬌羞好看。

他又在嘆氣了。

自己啷個就長這麼高呢。

別說以他的性格根本就沒可能找到點理由挽溫涼胳膊了,他即使挽上了,也根本不是無助撒嬌的樣子。

他想了想自己跟溫涼挎著手臂站著的樣子,腦子裡只蹦出四個如紅領巾一般紅的大字。

尊老愛幼。

果然,別人要麼抱著要麼拎著,兩個女孩子還能緊緊摟著,他倆大高個兒只能互相搭著肩膀虛扶著腰。

非常兄友弟恭。

非常團結互助。

旁邊的溫涼側著頭正在看海,林景酌試探地看了看他,卻發現這次溫涼並沒有感覺到他的視線。

從片場出發的時候林景酌就覺得旁邊的溫涼有點不在狀態。

溫煤球原本是他一直在抱著,後來他倆跟工作人員對流程的時候,煤球就讓林景酌的助理給抱走了,原本一直低著頭看貓的人現在懷裡陡然空了下來,林景酌側頭的時候,就覺得溫涼身上莫名地開始有一種壓抑的蕭瑟感開始散開來。

但周圍都是人,他們手上明明白白抱著臺本,上面寫著他們等會兒“談戀愛”的具體步驟,這讓林景酌自覺沒有任何在這個時候去打擾溫涼的資格。

越靠近海,溫涼就越沉默。

到最後下車的時候,林景酌伸手原本想去碰碰溫涼的手背。

但溫涼很快縮了手。

那隻手很涼,也很抗拒別人的接觸。

愣在原地的林景酌抬頭,對上了溫涼愧疚的視線。

但他的手已經第一時間收回了口袋裡,兩個人對視了半晌,最後林景酌從另一個車門下了車。

在另外一邊給他留著門的溫涼有一瞬間的遲疑,但也沒再說什麼,很快就收拾好了表情,微笑面對所有正在等著他們的人。

現在並排站著的兩個人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按道理來說,其他幾組根本就沒有贏過他們的可能。

但今天兩位種子選手明顯都不在狀態。

站在起點線和其他組一起起跑的時候,因為林景酌一直在發呆,所以被溫涼帶起來的時候,自然而然地就絆了一下。

旁邊的溫涼下意識地收緊了全在林景酌腰上的手,卻發現懷裡的小朋友很快就脫開了。

半大少年犟起來根本不是別人能收得住的,林景酌也不說話,在旁邊幾組笑鬧著互相幫助的背景音裡,低著頭沉默地往前沖。

他們身高和諧腿又長,根本不用怎麼努力就已經遙遙領先。

節目組設定的賽道是完全的一條直線,一路鋪開,中間除了障礙外還有許多攔路的工作人員正拿著題卡。

全是默契問題,如果兩個人在規定時間內答出相同的答案,那麼他們的計時器就可以倒退兩秒。

要是回答得夠快,獎勵還能酌情再大點兒

溫涼感覺到林景酌大約是想贏的,這孩子難得表現出些勝負欲,他哪能有不配合的道理。兩個人一路配合地很默契,雖然全程沒什麼交流,但是圈在對方背上的手卻卻收越緊。

遇見第一個工作人員的時候,林景酌臉上的表情還很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