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沒有戀愛可談,只能學習。倆人都在五樓a閱覽室,一個在那頭的窗戶邊,一個在這頭門口,從早待到晚一天的眼神也最多撞在一起兩三次,就算對視了也只是交換一個禮貌的微笑。

彷彿過去的三年是場夢。

那些甜蜜的、溫存的,都只是臆想而已。

一天一天,迴圈往複,似乎從分手那天開始每天都是一樣的了,只有每天播放著的不同的課程證明著時間的確在前行。

陸孟白坐在林果旁邊,實在憋不住了,說:“太難受了,我實在受不了了,你倆到底怎麼了啊?”

“沒怎麼啊,你受不了什麼?”林果反問。

陸孟白伸出胳膊,“你看見了嗎,外面三十來度,圖書館還沒空調,但是你看見我這一個胳膊的雞皮疙瘩了嗎?你倆沒什麼事兒幹嘛笑得那麼瘮人啊?”

“瘮人,你說我笑的瘮人?我長這麼大第一次有人這麼評價我。”林果不可置信地說。

“哎呀,不是,算了跟你說不明白,隨便你吧。”陸孟白說。

林果低頭想了想,說:“其實是有點兒事。”

“什麼啊?”陸孟白八卦地湊上來。

“那位老哥搶了我女朋友,所以我倆決裂呢。”林果說。

“什麼?!”

周圍的人立馬投來不滿的眼神,陸孟白雙手合十給周圍一圈道了歉,才小聲問:“祖宗,你倆不是談戀愛呢麼,哪兒來的女朋友啊?”

“所以就是我倆沒事的意思。”林果冷淡地說。

陸孟白默了一會兒,“就你這個邏輯,一般人都聽不明白。”

那頭的胡老師也是如坐針氈,他實在是受不住顧長安聽一節課就抬頭往那邊瞅一會兒,關鍵這家夥還開得一點七五倍速,聽一節課也就三四十分鐘,在這兒呆一上午他得往那邊看四五回。

這家夥要只是看也就算了,他居然跟言情劇男主角似的,倍兒深情!

最關鍵的是萬一倆人對上眼兒了,這哥們兒還好像自己只是無意間抬個頭的樣子,還笑!

雖說顧長安笑起來是挺好看的,但是老哥,我是個男的啊,直男啊,一抬頭五次有四次看見你男主角上身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老顧啊,你倆咋的啦?”胡鈺問。

顧長安嘆了口氣,“沒怎麼,學習吧。”

時間過得挺快的,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學習,有的時候顧長安也覺得自己特牛,就他這種皮得像猴子似的料也能坐住板凳。

也沒什麼有意思事兒,他為了清心寡慾把微博和遊戲都解除安裝了,倒是有個奇怪的事兒,說是盧辰本來應該是能拿到保研資格的,不知道為什麼又被擼下去了。

聽青哥說他爸也知道他和男的談戀愛的事兒了,先是派他姐去見了一面,結果一見發現是席家那小子,就把他倆都叫回去了。

這麼一算,從海濱回來到現在他都沒見過葉青了。

打電話也不接,發訊息也不回,也不知道他倆怎麼樣了。

顧長安買的是考研之後第三天回家的票,走之前他跟胡鈺出去喝了頓酒,因為心裡一直憋著股氣,幾瓶下肚之後他開始絮絮叨叨地跟胡鈺發牢騷。

“你說,老胡你說,我看起來特不靠譜嗎?”

胡鈺就知道顧長安喝了酒之後肯定會和他講故事,“靠譜啊!”

“那他怎麼就不能給我個機會呢,你說,我長得也不錯,腦子也算好使,家務我全包,家庭條件也可以,他為啥就不……不能堅持一下啊?”

旁邊幾個好信兒的姑娘投來探究的目光,胡鈺一回頭幾個姑娘就低下頭,彷彿她們根本沒往他倆這邊看過,一切都是胡鈺的錯覺。

他小聲說,“因為啥,因為你生不了孩子唄。”

顧長安突然趴在桌子上哭起來,過一會兒他抬頭看著胡鈺,“就因為我不能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