瓏水樹青翠而又高大,在盛烈的陽光下鋪出一片片陰涼地,紅豔而帶有白色斑點的蘑菇從長有青苔的朽木中冒出,細而長的藤蔓從高處落下,如同天穹上掉落下的雨絲。

看著這綠意盎然而又充滿勃勃生機的場景,段穹感到身心舒怡,渾身毛孔都張開了。空氣帶著水汽的滋潤,令人感到清涼爽快,而那淡淡的草木香味則讓人煥發精神。

“這麼好的地方居然住著你們這群老鼠。真是一種可恥的浪費。”

衛陽傷勢嚴重,其胸膛破開的血口正不斷往外掉落鮮血,但在段穹的威逼下還是與其他匪徒往山下趕去。

大平山,礦場裡。

陽光熱烈,從那開闊的天空中直射進來。歲平鎮的青壯力與婦女們挑著扁擔、拎著鐵鍬,正往外搬著石材,往裡挖著礦料。

“都他媽給我搞快點,沒有吃飯嗎?”

礦場看管者任江用不滿的眼神盯著行動的眾人,手上抓著的長鞭狠狠的甩在地上,發出極其刺耳的響聲。

“誰要是再給我磨磨蹭蹭,就跟我手上的鞭子說理去吧。”

民眾們相互對視,臉龐盡是無奈,隨後麻木的操弄其手上的勞活。

由於長時間的採礦勞作,他們的肌膚粗糙而又幹裂,其上更是有一層灰白色的粉末。熱汗又臭又粘,將其破舊不堪的衣服打溼。

沙沙聲從礦場外邊響起,引得眾人疑惑,於是紛紛往那邊看去。

只見一個面貌清秀的少年,正寵溺的抱著一個小鐵盒子往礦場而來,其後跟隨著一群衣冠不整的匪徒。

任江作為看管礦場的匪徒,當看到採礦的民眾都停滯下來,自要發洩心中的不滿怨火,但餘光撇見那邊,卻發現那少年後邊的竟然是……

“大…大首領?二首領也……在?”

任江與其他匪徒不可思議的看著那流著血的兩大首領,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般,嘴巴亦是大張著。

袁才神色複雜,再也之前的意氣風發,心灰意冷的看著前邊那傷勢比他嚴重得多的大首領,對於耳邊的言語並不關心。

鄧承與孟左低著腦袋,眼裡有著恐懼之意,連大首領衛陽都敗於段穹之手,還有什麼可說的,迎接自己的下場只有那……

“識相的乖乖放下武器,不識相的便只有死路一條。”

段穹指了指衛陽,隨後一腳踹出。

凌厲的一腳踹到衛陽那粗壯的腰部,使得他失去平衡,狼狽的倒在地上。

任江腳步後退,實屬沒有想到往日威風凜凜的衛陽居然落得此番下場,被一個稚嫩的少年所擊敗,所折辱。

長鞭掉落於地,任江眼神中有著淒涼,但並不敢抵抗,因為連大首領衛陽與二首領袁才都在那少年手中敗北。

“很好,很配合嘛。”

段穹來到任江幾人面前,撕扯下衣物布塊,將幾人都給綁了起來。

至此,大平山的所有匪徒都被段穹俘虜到礦場。

歲平鎮的居民們楞在當場,對事情的發展感到驚慌失措。

扁擔從佈滿老繭的臂膀中脫落,籃子裡的石礦滾落在地面。渾濁的眼睛裡冒出水霧,他們呆呆的看著,認為此時此刻有種夢幻感。

像是夜裡沉睡中的美夢照進了現實一般,他們曾無數次幻想自己能夠逃脫匪徒們的壓迫欺辱,每次付諸行動皆被冰冷的現實所擊敗。

不是修武者的他們根本無法與匪徒們對抗……但現在卻有一名面容清秀的少年,擊敗了大平山的匪徒們,做到了他們一直未曾完成的事情。

小鐵盒子劇烈晃動起來,發出一陣陣嘈雜而刺耳的聲音。

段穹清了清嗓子,對著歲平鎮的民眾們說道:“各位,我受你們父母小孩所託,前來解決大平山的匪徒。“

”如今大平山的匪徒們皆被我所俘虜,要殺要剮皆由你們決定,你們可以隨意搜刮山寨事物,然後啟程回家了。”

沉默,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