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的一處略為空曠平地上。一口大黑鍋架著篝火,熱氣騰騰的散發著醉人的肉香。

蕭默緩步走來,篝火周圍已經零散坐著七八個少年,其中蕭默所熟悉的蕭大勇、鼻涕娃、蕭芹兒、蕭旭東都在,餘下的幾位則是最近幾天換的新面孔。

蕭默用眼角餘光瞥了蕭芹兒一眼,可能是避免兩人獨處的那種微妙的氣氛,這最近大半年,蕭芹兒已經很少來山上給自己‘開小灶’了,只是每次到了飯點都會上山來,和大家一塊吃。

按理說,她一個家境殷實的千金完全沒必要湊著熱鬧和眾人在一塊吃粗食的,為何?

“哎,默哥,你來的可真是時候,狗肉正好熟勒。”鼻涕娃熱情的攀著蕭默的胳膊拉著蕭默到自己身邊坐下。

一年過去了,鼻涕娃身量明顯長高了些許,尤其是鼻涕也不像以前那般流得那麼頻繁了,只是兩鼻孔下方依舊有兩道“歷史遺留”的白痕,看起來頗有喜感。

“人都來齊了,大夥就趁熱吃吧,狗肉冷了可就不好吃啦。”蕭旭東熱情地招呼一聲,率先開動。

蕭大勇緊隨其後,連忙夾著一條散發著肉香的狗尾到蕭芹兒碗裡:“芹兒妹妹,這狗尾可補了,你多吃點。”

蕭旭東眉間微挑,很快又舒展開來,將一塊狗蹄子肉夾道蕭默碗裡,笑道:“默伢子,你多吃點,你可是大狠人啊,上個月砍了2600多棵黑松樹,平均一天能砍八十多棵,真是厲害,一個人能抵過三個成年壯工了。”

蕭默心境毫無波瀾,事實上這還是蕭默故意隱藏實力了,要是全力砍樹的話,這速度最少還能提高五成!不過他嘴上還是謙虛的笑道:“旭東叔抬舉了,吃哪家飯,幹哪家事而已,應該的。”

這就是蕭默一年來全力練習刀法的成果,換作一年前,這一天下來最多能砍十棵黑松樹就算了不起了。而現在,速度翻了八倍多!甚至於這會兒在吃火鍋的時候蕭默也是一隻手夾肉吃,而左手則是不著痕跡的搭在刀柄上。

倒不是刻意對眾人的防範,而是一年來養成的警惕習慣!

“哈哈,默伢子倒是謙虛的很啊。”蕭旭東若有深意的看了蕭默一眼,哈哈笑道。

“可不是,聽說鎮上的正雲打鐵鋪近一年來,出爐的器具件件上品,這其中默伢子怕是居功至偉吧?”一位才加入砍樹大軍的青年試探著道。

天下沒不透風的強,即便是蕭正雲再怎麼隱藏蕭默的澆鑄造詣,這訊息還是傳了出來,畢竟這一年來,正雲打鐵鋪出品的件件都是上品,誰不奇怪?

蕭大勇面色有些不太好看,只是自顧著吃著狗肉,一邊給蕭芹兒夾菜:“芹兒,這塊脯肉你嘗嘗。”

“呀!默哥深藏不露啊,哇咔咔。”鼻涕娃嘿嘿笑道,連忙將一塊狗肉夾道蕭默碗裡。最近一年多幾乎天天在一塊大山砍樹,他和蕭默也早混熟悉了。

與此同時,鼻涕娃也注意到了蕭大勇不善的目光,連忙又將一塊形似手指的條狀狗肉夾到蕭大勇碗裡:“勇哥,你也辛苦,這塊蹄子肉你嘗嘗。”

蕭大勇面色漸緩,盯著碗裡的長條狀狗肉好半晌,神色忽的又冷了下來,直至發黑,聲量不由得也提高了八度:“你給我夾的啥?”

這時,眾人的目光都被蕭大勇吸引了過來,紛紛注視著蕭大勇碗裡的“長條狀”狗肉,面露古怪之色。

“蹄子肉啊?”鼻涕娃呆呆地道,見眾人目光都彙聚在了蕭大勇碗中,不由得也定睛看去。

這一仔細看,鼻涕娃臉頓時就漲紅了,這哪是什麼蹄子肉?分明是狗鞭啊!這他媽真是出門沒上香,明明是蹄子肉啊?怎麼夾到碗裡就變狗鞭了?

蕭旭東面部肌肉狠狠牽動了一下,低垂著頭,裝作沒看見,而圍坐的其它青年則是強忍著笑意,偏過頭。

蕭芹兒俏臉微紅,也不知是熱氣蒸的還是想起了什麼,輕啐一口,便垂下了目光。

“晤,確實是蹄子,大補的蹄子!”蕭默強忍著笑,特意在“大補”二字上加重了語氣,平靜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