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皓天走的那天,正趕上舒享出院,容皓遠哪個都沒去,跟老陳遊走在各個酒會,為新公司打基礎。

登機提醒已經播報了很多次,inda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提醒。

“皓天,我們該走了。”

容皓天最後一次朝入口看了一眼,拎著小小的拉桿箱從座位上起來,他本就是孑然一身的過來,自然也什麼不用帶走。他跟inda笑笑,聲音輕若蚊蠅。

“走吧。”

這一走,大概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發了最後一條簡訊給容皓遠,然後把手機卡掰碎扔進了垃圾桶。

“抱歉,以後的日出不能陪你一起看了。太遠了,遠到我已經感受不到你了。”

正社交辭令的容皓天笑著和眼前人說了句。

“抱歉,接個電話。”

他端著紅酒杯子走到一個沒人的角落,點開了那條簡訊。他反複看了三遍,握著杯子的手有些顫抖,下一秒他捂著嘴在洗手池嘔吐,眼淚也流了滿臉,十分狼狽。

酒喝太多了,喝太多了。

“東西都別要了,給你買了新的,別把醫院的晦氣帶回去。”

“老師,我現在這形象,通告不好接吧。”

舒享接過施嶺送他的一大把玫瑰,那束玫瑰大的要命,他差點捧不住。

“很好接,我告訴他們你很快就會生龍活虎。畢竟……”

施嶺頓了頓,黑色的眼睛裡帶著笑。

“我找的人下手還是很有分寸的。”

舒享手裡玫瑰花掉到了地上,他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的老師,好像從來沒認識過他一樣。

“老師,你什麼意思……”

“我不喜歡一遍一遍的重複,你智商正常,聽得懂。”

“為什麼這麼做?”

“為什麼?當然是幫你一把,我不推你一把,你怎麼也走不出這一步。”

施嶺笑了笑,俯身在舒享耳邊輕聲道。

“我說過,剝奪他身邊所有在乎他的人,讓他只剩下你,這樣他就是你的,你做不到沒事,我幫你。”

舒享看向施嶺,那雙眼睛深不見底,好像一個深淵,讓他一步一步的走進去。

“你不想把他變成你的麼,舒享。變成你一個人的標本,只有你可以觸控他,只有你可以愛他,只有你可以擁有他。他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你。閉上眼睛夢裡還是你。他高潮的時候永遠喊的是你的名字,他是一株花,把他養在你的花盆裡不好麼?”

一系列的應酬完畢已經是半夜兩點,容皓天摘下平光鏡,揉了揉鼻樑,神色疲憊。

“累麼?”

老陳遞過一支巧克力,容皓遠嗤笑一聲。

“你這,哄小孩呢,真把我當你兒子了?”

“你這個年紀,也的確是我兒子的年紀。”

“行,那我就滿足你一次。”

容皓遠撕開巧克力的包裝咬了一口,舔舔嘴上的殘渣,眯眼一笑。

“謝謝爸爸,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