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幾天時間, 山上的動物就都躲起來了, 連獵戶都難找著,來山上的村民, 都只是來碰碰運氣,現在外面都是一堆的流民, 幹工都不要錢了, 只要填飽肚子, 他們這些要工錢的,都被要求走人了,現在閑得慌上山打打獵碰運氣,畢竟現在外面賣的肉可貴了。

只是這些村民沒想到瘸了腿的林家二兒子也上山來找食了。

清乙拿著一些幹燥的樹枝, 擺在自己前方不遠處, 口中默唸術語, 然後就坐回樹下,靜靜等待。

“真尊, 這樣就能抓住老鼠嗎?”雪童感應到那個陣有些迷惑性, 便好奇的問。

“恩”清乙點頭, 神色期待的看著那裡。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等了許久, 卻一隻老鼠都沒有, 清乙有些茫然的看著。

土地婆兒猶豫了下,還是開口:“真尊, 老朽感應到這裡並沒有鼠蛇類了, 倒是要進入更遠的地方才有。”作為土地婆兒, 自然能感應到藏在底下的動物,這裡的地太幹燥,動物都躲到其他地方去了,而且只有些鼠蛇還能在這樣的環境下存活了,其他動物不是早跑了,就是因為幹旱早已消失。

“遠嗎?”清乙問。

“以真尊現在的速度,進到那裡,需要5個時辰的時間……”真尊到了那裡,都是大晚上了,現在的真尊只能柱著柺杖走路,根本沒法走快,除非腿腳好些,速度快些,一早上開始進去,到了大中午時到達,抓到些鼠蛇,回來時也剛好是大晚上了,就是不知道真尊抓到了鼠蛇,會不會蒸煮了,土地婆兒憂心這個的原因,還是真尊連續幾個世界,都沒有自己動手做過吃的,不得不讓她懷疑,真尊對這方面一竅不通。

“先回去吧。”清乙知道這具身體的情況,如果太久沒進食,馬上又會虛弱起來,根本撐不了那麼久。

清乙空手下山,不少的村民也看見了,只是沒人上去打招呼,現在大旱,上山來找食,最後空手而歸的人都是多數,沒人在找了一天之後還有興致與村裡的其他人說話。

回到村裡的清乙,一進村就被不少人指指點點,說的話,多數是林家那般窮,林洪才都殘廢了,竟然還想逼徐家的女兒徐香蓮嫁給林洪才,真的是太惡毒了,徐家女兒會一手好刺繡,是村裡人都知道的事,雖然都沒看過,但大家也聽了那麼多次,早當了真。

不少之前看上徐香蓮的窮戶,基本也是惦記上了徐香蓮能刺繡,娶進來能補貼不少的家用,現在見林家窮了還想娶徐香蓮,便說林家是因為徐香蓮會刺繡,能補貼林家家用才逼徐家閨女嫁的,他們也是這個目的,自然也直接猜出了林家的目的。

而且現在林家跟他們一樣是窮戶了,林洪才還臉毀腿瘸的,根本爭不過他們,只要徐家姑娘不嫁,林家現在敢逼,不用徐母去罵,他們就直接罵上去了,他們家兒子身體健全,都是窮戶,林家還有什麼好跟他們兒子爭的。

因此現在大家看到林洪才瘸著腿從山上回來,臉上都是看不起,瘸了腿還要去山上找食的人,徐家姑娘配他,根本是吃了大虧,也更看出了,林家窮得狠。

林家的幾個鄰居,還透露了一件事,就是林家夫婦10多年前,還是跟他們一樣,都是要出去幹工種田的,可是自從元家,就是當時算是富戶的元家夫婦因為當時的瘟疫死了,將元家兒子託付給林家之後,林家就再沒有出去幹工過了,在那不久還將林家的房子門面重新弄新了一番。

林家幾個鄰居的這話一傳出來,大家都猜測,林家是不是貪墨了元家的錢財,因為元家的房屋和田契,都在這些年陸續被賣掉,作為房屋和田契的繼承人林家養子,卻從來沒有在賣的時候露面過,都是在外幹工。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養子賣的,可是那些可都不算是小錢了啊,房屋和田地就能賣好多錢了。

大家雖然嘴上罵著林家沒良心,可是心裡卻想著這等好事怎麼輪不到自家身上,如果有那麼多銀子,他們也不想那麼辛苦的幹工種地養家了,特別是林家小兒子林洪文還是個讀書人,那個花費,可不是一般的大,而且林洪文在大家都面黃饑瘦的情況下,竟然還有些發福,據說在外也出手大方,也不知道林家現在怎麼就拿不出三兩銀子了。

清乙沒有理會那些聲音,柱著柺杖慢慢進了林家。

此時的範氏在準備煮湯水和白米飯,因為小兒子晚上就回來了,可不能餓著小兒子,見門口進來二兒子林洪才,臉色一下子又不好了。

“你是不是嫌棄林家丟臉不夠?還跑到山上去,你知道外面是怎麼說林家的嗎?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因為你欠大夫三兩銀子,林家怎麼會如此。”林家的體面全沒了,範氏也不再對二兒子有好臉色,現在就是二兒子到處去嚷嚷林家怎麼磕磣,她也不怕了,反正其他家都知道林家現在是窮戶,她也不用再慣著二兒子怕他出去亂說了,而且現在二兒子什麼都幹不了,完全就是個殘廢,連去山上找食都空手而歸,一點用處都沒有,範氏現在一看到二兒子就嫌棄得慌。

清乙直接走回自己的屋子,將門關上,沒有理會範氏的咒罵。

範氏原本還想直接罵二兒子滾出林家的,可是如果他們被傳出虎毒不食子,那麼就不是單單是窮戶那麼簡單的事了,小兒子以後高中了,被人傳出有這樣的爹孃,那可是天大的罪名了,指不定連官都沒得當,範氏完全沒想過自己的小兒子沒法高中,在她眼裡,她和林父為了小兒子付出了那麼多,小兒子在外有面子,又受別人追捧,又比他們利害會識字,理當能高中的,完全無視了小兒子現在連秀才都沒考上。

範氏心裡氣憤,煮白米飯時又看到缸裡沒水了,只好去元家的井裡打水,可是打了半天,半桶水都沒有,撈上來的水裡還夾著不少的泥沙,用這水做白米飯,小兒子肯定不吃。

範氏卻拉不下老臉,出去挑水,範氏還是將自己當成富戶,出去挑水這事,在她眼裡,只有家裡沒井的窮戶才幹的事,她怎麼能出去丟這個臉。

可是小兒子回來又不可能跟著他們一起喝湯水,而且也只有今晚的湯水裡沒有泥沙了,明早開始只有夾著泥沙的湯水了,小兒子怎麼能吃得那麼寒滲,更何況小兒子除了他們拿了元家的銀錢之前跟他們過了一段苦日子,後面可都是養優處尊的,就為了好好讀書,以後高中了他們跟著小兒子享福。

範氏只好去找林父,讓他去挑下水,結果被林父指著鼻子大罵了頓,讓範氏趕緊去挑水,他作為林家的家主,怎麼能去挑水,簡直就是給人笑話。

範氏見林父不去,就想去拿銀子去找人幫林家挑水,她實在是不想出去丟這個臉,寧願花點銀子去請人。

林父見範氏去拿銀子,當下直接沖過去,將裝銀子的盒子搶過去:“死婆娘,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要做什麼,現在家裡就只有那麼點銀子,你還想拿銀子出去僱別人幫你挑水?你是不是想讓洪文以後只吃湯水了?”林父直接破口大罵,當首飾的銀子只有三兩多,大夫的三兩銀子他們又不敢不還,家裡的白米飯還都是留給小兒子的,如果吃完了,又要花銀子買,這個死婆娘還想從家裡拿錢去找人幫她挑水,想都別想。

範氏見林父一幅兇神惡剎的模樣,怕林父打她,連忙跑出了屋子,在沒貪墨元家錢財之前,如果她敢偷懶,就會被林父打罵,範氏心裡也是恨啊,如果她年輕時樣貌好看些,也不會嫁給林父這個死要面子的窮戶,如果孃家還要靠她接濟,她根本不可能忍林父那麼久。

範氏也沒想過她自己也跟林父一樣好面子,也因為不想出去挑水,覺得丟人,才想讓林父去。

範氏想等養子回來,讓養子去挑水,可是這兩天養子回來的時候,都快半夜了,那時小兒子早就回來了。

最後為了小兒子今晚回來能吃白米飯,終是拿了水桶,去村裡取水的井裡挑了兩擔水回來。

挑水回來的路上,範氏完全能看到以前那些巴結她的人嘴臉是怎麼樣的,別以為她聽不到她們說的話,範氏一路上,覺得自己身份什麼都沒了,聽著那些人說林家竟然窮到要出來挑水吃了,範氏臉色就難看得狠,也沒想過林家沒有貪墨元家的銀錢之前,她跟林父,每天都是要挑水種地的,心裡更是怨上了元家,怎麼就不將不井打得深些,害她出來丟人。

範氏挑了次水回去就不願再出去挑水第二次,她是受夠了被人指指點點,說她是窮戶的話了,用挑回來的水煮了白米飯後,心下就決定等養子回來,讓養子半夜去挑水,將幾個水缸都挑滿了,她也就不用被林父趕去挑水了。

而另一邊的徐母,看到了範氏出來挑水,更是確認了林家現在完全是窮戶的事實,也不跟別人說林洪才和林家不要臉的話了,趕緊回家將事情告訴徐香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