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清乙話的柳倩語恍惚了下, 身子一晃直接跪在了地上, 接著嘶喊了好幾聲,忽然站起來, 猛的撲向清乙,被旁邊眼明手快的花匠攔住。

“為什麼?為什麼?許經偉, 你對得起我嗎?那是我的股份啊, 那是我的股份, 你憑什麼給別人,我恨你,許經偉我恨你……”柳倩語被花匠攔著,拼命的掙紮, 這一刻, 她徹底崩潰, 為什麼她處心積慮,馬上就要到手的東西, 卻被許經偉拱手讓給他人, 憑什麼, 這一切都是她的。

“為什麼?為什麼?我肚子裡有你的孩子啊,許經偉, 那是你的孩子啊, 你難道要讓他什麼都沒有,日後被人欺負嗎?”柳倩語已經不管不顧了, 拼命的質問。

“碩大的許家, 他一生的榮華富貴不愁。”清乙平靜的說道。

“可是他沒有股份, 怎麼繼承許氏,你有沒有想過他沒有股份,日後的許氏,能有他的份嗎?他以後被人欺負了怎麼辦?你有沒有為他想過,他可是你未出生的孩子啊。”柳倩語聲淚俱下,好像真的是她和公公的“孩子”還在,他們的孩子沒有股份之後被欺負的悽慘。

“他現在還沒有出生就有股份,結果幾次都差點流産掉,連出生都沒法出生,股份於他又有什麼用。”清乙說完,沒再看柳倩語,推著輪椅離開了。

“啊”柳倩語癱倒在地上嘶吼,拼命的錘打著底下的泥土。

許宅裡的人都躲得遠遠的,連剛剛攔著柳倩語的花匠都離開了。

大家都在議論紛紛,大小姐股份沒的時候,也沒像太太這般失態啊,怎麼輪到太太,就這般如此了,而且老爺的股份,原本就寫好留給少爺和小姐的,太太進門後,老爺的遺囑直接改了,將股份留給太太和未來的孫子,孫子都還沒出來呢,就留給孫子了,根本就是全部給太太啊,也不知道老爺之前被太太灌了什麼迷魂湯,現在倒好,股份直接轉讓給少爺和小姐了,連遺囑都沒有了,也不知道太太是怎麼又得罪了老爺,連一點股份都沒有了。

“他真的這麼說?”總裁辦公室裡,許康適問面前的中年男人。

“是的少爺,老爺的確是這樣說的,我在旁邊親耳聽到的。”中年男人,也就是管理花園的花匝,很確定的答道。

“陳宏許家陳醫生)招了沒?”許康適想到昨天父親的話,還有他聽到的家裡陳宏的話,有所懷疑,今早上就讓人綁了陳宏逼供,養了那麼多保鏢,總要幹點事。

“招了,柳倩語根本沒有懷孕,但是老爺以為她還懷著身孕,所以才一直縱容她,就為了保護她肚子裡不存在的孩子。她就利用老爺對孩子的愛,一直拿捏老爺,連股份都留給她,如果不是老爺這次大病,或許都不會改變決定……”跟清乙相處了一下午,花匠對這個沉靜的老人完全改觀,話語間都向著清乙。

許康適嘆了口氣,“你下去吧。”

“是,少爺。”花匠應聲後就出去了。

“父親,為了那個未出生的孩子,你做到如此,真的值得嗎?而且她根本沒懷孕……”許康適心裡很不是滋味,他從小都沒有得到過父愛,從記事以來,看著之前的許經偉,也從不奢求過所謂的父愛。

可是現在,想起父親早上沉重的背景,他忽然有些吃味,面對現在的父親,父親的所有改變,都是因為那個不存在的孩子。

“身外之物……呵呵”許康適忽然覺得有點可笑,不知道是覺得現在的父親可笑,還是他可笑。

“父親,我也想要得到你的愛,那樣可以付出身外之物的愛……”他現在真的好嫉妒那個未出生的孩子,能讓父親為了那個不存在的孩子平安出生,能做到如此地步,那個孩子,還沒出生,就得到了那麼多的愛,他好嫉妒。

許康適沉默的坐了一下午後,聯絡了家裡的管家,讓他別將柳倩語沒有懷孕的事說出去,也讓他警告許宅的其他人,別在父親面前說這事。

他忽然不想讓父親,讓今天早上那個沉重的老人失望,就算是父親將股份送給他的報答吧,能拖多久是多久了。

陳宏被放出來時,就被警告不能將事說出來,還要配合柳倩語,不讓許經偉知道真相。

陳宏心裡懼怕,慶幸這些人毆打他時只問了柳倩語懷孕的事,慌慌張張地說一定配合。

“真尊,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了。”土地婆兒將許康適那邊的事情說了下,當然隱瞞下了一些,許康適想要父愛的話,怎麼能讓真尊知道,太不像話了,多大的人了,還想要跟真尊要父愛。

“柳倩語有什麼舉動沒?”清乙問。

“目前沒有,從花園裡回房間之後,就一直在房間裡沒出來過。”土地婆兒說道,那柳倩語沒了股份,也不知道會有什麼舉動,畢竟她的仰仗,就是許經偉的遺囑,現在連遺囑都沒用了,股份都直接轉讓了。

“恩。”清乙應聲,推著輪椅走到窗戶前,看著外面的綠樹藍天,轉身又去桌子前,開啟抽屜,拿出一張白紙,走回窗戶前,將白紙放在窗邊。

白紙上什麼都沒有,可是在陽光的照射下,又隱隱浮現什麼。

晚飯的時候,管家恭敬的請清乙下樓,沒有因為老爺手裡沒有了股份而怠慢,反而較之前多了敬意。

許康適見父親被保鏢抬下樓梯了,起身走到清乙身後,親自將他推到了主位上。

餐桌前已經坐了許若雲和柳倩語,今天的她們,都安靜的不再吵鬧。

許若雲是被哥叮囑過,不要在父親面前跟柳倩語吵架,她拿了父親給的股份,也不好說什麼,只要柳倩語不跟她吵,她也沒必要跟她吵。

“父親,吃飯吧。”這次是許康適先開口,柳倩語無動於衷。

“剎童,許康適是不是有什麼壞心,怎麼忽然對真尊這麼好了?”雪童一臉茫然,她一直以為許康適會跟許若雲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