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

陸淳難得在家,因為下雪,十點多才醒,倚靠在次臥的床頭抽菸。

鄭副校長一個電話打過來,手機在床頭櫃上響,他便一手夾著煙,偏頭,側過身子拿了手機接通:“你好?”

他有九中校長孫承頤的電話,卻沒有鄭副校長的,大清早接了這麼一個電話,耳聽鄭副校長在那頭氣急敗壞地說完一通,放下手機,整個人都不好了。

半截煙被摁滅在床頭菸灰缸裡,陸淳坐起身,一個電話給陸川撥了過去。

第一個電話,那邊無人接聽。

第二個,被直接結束通話了。

嘟嘟嘟的響聲傳到耳邊,陸淳被氣得不輕,披著睡袍起身,陰沉著臉翻了一通通訊錄,一個電話又撥給了徐夢澤。

徐夢澤昨夜跟著折騰了一通,後半夜才回家,接到電話的時候整個人睡的迷迷糊糊,“喂”了一聲。

“你在哪兒呢!”

手機那頭,傳來一道語氣不善的男聲。

徐夢澤睡意一下子去了大半兒,拿著手機坐起身,喚:“舅舅。”

“你是不是跟陸川在醫院,昨晚是怎麼回事?那個受傷的女孩,跟陸川什麼關係?!”

鄭副校長吃了上次的教訓,聽到事情過後仔仔細細問了許久,打電話給陸淳,自然也說了個原原本本,陸淳這話問出來,卻讓徐夢澤多少有些意外,斟酌幾秒才道:“他們班幾個學生欺負一個女生,那女生和他關係不錯,他幫忙將人送去醫院了。”

“幫忙?”

陸淳冷笑,“你這連我都糊弄上了,到底怎麼回事?!”

“就這麼回事啊,舅你聽誰說什麼了?”

小兔崽子,套話到他頭上了,陸淳懶得跟小輩繞圈子,語氣不悅地斥責:“你這當哥的好歹比他大一歲,一天淨跟著瞎胡鬧,保鏢是不是你讓過去的?!趕緊給我叫回來。還有,你給我轉告陸川,胡鬧也有個限度!幫忙,幫忙至於把人打骨折?!人家現在要告他一個故意傷害,等著進局子吧!”

“嘟嘟,嘟嘟!”

陸淳直接掛了電話。

徐夢澤:“……”

故意傷害?

他被這訊息震得懵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陸淳說的人家,應該是那兩個施暴的女生家屬。

這年頭,惡人先告狀?

他難得地有些火大,翻著通訊錄就想給陸川打電話,指尖都按上了撥號鍵,又突然給掛了。

好歹是當哥的,有些問題,能解決還是幫著先解決一下好了……

這樣想著,他先給自己堂哥徐夢輝撥了個電話。

徐夢輝是他大伯的長子,從小在南湖公館徐老爺子膝下長大,不到三十便開始接手家族企業,是他們這一輩的中心和領頭者,處事比他更為穩健成熟,人脈各方面,自然也比他強了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