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堂風夾雜著雪花片灌進來,凍的初冬四肢僵硬手指發麻感覺不到一絲溫度。

路銘撐著傘從外面廁所回來,抬頭就看見那孩子站在臺階上仰頭望著漫天白雪失神。

“回不去了?”片場離廁所有些遠,路銘踩了一鞋子的雪,她走上層層臺階站在初冬身旁跺了跺腳,順手把還沒收的傘遞給他,“拿著吧。”

初冬回神,睜大眼睛看著她,輕輕吸了一口氣結巴道:“殿……殿下?!”

什麼殿下?

路銘還忙著拍戲,把傘遞給初冬,往宮殿裡走的時候回頭看了他一眼,像是在提醒什麼,“對了,過年劇組放假。”

我們放假,你就別來挨凍了,省的白跑一趟。

這話如今今天不是路銘告訴他,初冬根本不會知道,說不定還會傻乎乎的過來,在片場裡蹲著,疑惑的想著路銘怎麼還沒來。

傘柄上還保留著路銘的體溫,就這麼一陣風就能吹散的熱度,卻透過這句話慢慢滲入初冬的心裡。

他鼻尖發酸,重重的點頭嗯了一聲,聲音有些啞,“聽殿下的。”

路銘失笑搖頭,邊往裡走邊朝他擺擺手。

笑笑來接初冬的時候,看他帶著帽子雙手抱懷跑過來,趕忙迎上去,抬手輕輕拍打落在他身上的雪,皺眉嘟囔道:“你怎麼淨幹這些傻事,路導又注意不到你。”

離得近了笑笑才看見被初冬護在懷裡的傘,頓時瞪大眼睛,“你有傘怎麼不打呢?”

“風太大,”初冬抿了抿唇,語氣認真輕聲說道:“吹壞了可怎麼辦?”

“……”笑笑瞪他,覺得無法理解,“傘不就是用來打的嗎?壞了再買一把就是了。”

“不一樣。”他頂了一句。

笑笑沒聽懂,“什麼不一樣?”

這把是殿下給的,自然不一樣。

初冬沒說,只是把傘寶貝似得揣在懷裡,碰都不讓笑笑碰一下。

“行行行,不碰,不用,咱們回家找個香爐買兩根香,把它當祖宗一樣供起來行了吧?”

初冬雖然沒把傘當祖宗供起來,可卻把它收的工工整整的放在床頭邊。

睡前初冬抱著傘盤腿坐在床上,面前的手機螢幕上是路銘回複他的那三個字。

初冬輕輕咬唇,心裡某個柔軟的地方像是被人用手指頭輕輕戳了一下,他俯身彎腰向前趴在床上,額頭抵在手裡的傘上,低聲輕喃道:“殿下怎麼就那麼好呢。”

比以前還要好。

好到她給自己傘時,他都捨不得用。

晚上大雪未停,收工後安夏燦沒找到路銘的傘,抬頭問她,“路導,你的傘白天放哪兒去了?”

路導在跟《寵夫》的編劇聊天,聞言頭都沒抬不甚在意的回了一句,“送人了。”

“送人了?”安助理納罕的很,追問道:“送誰了?”

她眉頭微皺,“可別是咱劇組裡的男一白黎,他可是要跟女主炒緋聞的,而不是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