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銘松開初冬的手走到書房裡把電腦開啟, 接收節目總導演發過來還沒有剪輯過的片子。

她面無表情的靠在椅背上沉默的看著播放中的片子, 手裡拿著的手機還在通話中,並沒有結束通話。

總導演姓張,跟她一起回看的,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現場導演安排的節目的確有點過火,明顯太欺負初冬了,怪不得路銘大晚上的打電話過來。

她硬著頭皮先開口,把現場導演罵了一頓,“本來用道具做做樣子把效果體現出來就行,誰知道她不知道變通真拿了五十斤的鐵桶過來。”

路銘沒有接她的話茬,而是問道:“跟初冬一起錄制節目的這幾個人都是誰?”

總導演愣怔了一下, 挨個介紹了一遍, 笑著說道:“這幾個都是最近才剛有點名氣的小演員, 路導不認識也很正常。”

“演員?”路銘輕呵了一聲, 語氣意味不明。

“作為一個演員就這幾句臺詞, 反反複複的出錯, 要麼不敬業, 要麼就是故意的, 豬都能看出來他們屬於前者還是後者,”路銘氣極反笑, “你們現場導演加工作人員都看不出來?”

張導訕訕的賠笑,對於路銘已經不能算是間接的罵她手下的工作人員是豬也沒說話。

路銘接著追問, “沒看出他們是故意的也就算了, 再說說鐵桶, 初冬回來後我看見他手心裡的血痕還以為他今天是去工地上錄制的節目,活活給人提了一下午的水泥呢,畢竟五十斤鐵桶,這種東西只有傻逼玩意想的出來,你們又不是耍雜技,五十斤是什麼概念不知道自己先試試嗎?”

一般為了保證節目效果跟嘉賓安全,現場的所有道具都是先由工作人員進行試用的。路銘就不信沒人知道五十斤鐵桶有多重。

張導隔著手機都能聽出來路銘話裡的火星子,可見是真心疼初冬了。

路銘好奇的問,“我都懷疑張導那裡是不是有人特別討厭我,平時報複不著我這才拿初冬下手?”

“沒有這回事,”張導立馬幹笑著否認,“怎麼可能有這種事。”

路銘瞭然的哦了一聲,自顧自的做出結論,“既然如此,那他們就只是單純的針對初冬了?”

“……”張導忽然覺得自己有點跟不上路銘的邏輯思維。

“好好拍一個綜藝都能拍出勾心鬥角的宮鬥劇既視感,”路銘笑,“效果挺好,這段後期就別剪掉了,全部放出來。”

張導眼睛睜大,下意識的出聲拒絕,“這個真不行,一是節目時長不允許,二是這個放出去……影響不太好。”

這明顯的能看出來那幾個小演員是在欺負初冬,而她們節目組人員採取了視而不見的沉默態度,以路銘跟初冬的熱度,這個要是放出去,絕對會出事。

路銘語氣淡淡的,“時長不夠就把前面那幾個人的鏡頭剪掉,至於影響,”她笑了,“他們在為難初冬的時候就該想過要承擔的後果。”

張導心裡一驚,路銘分明是想讓這幾個剛要火起來的小演員糊了呀。

“路導別,這些孩子也都不容易,才剛有點小熱度難免心浮氣躁飄飄然了,”張導勸道:“你再給他們一次機會,再說也當給我一個面子了。”

“你們是不知道初冬和我是什麼關系嗎?”路銘掀起眼皮子漠然問道:“有人想過給我一個面子不為難初冬嗎?”

明知道初冬和路銘是什麼關系,但節目組那時候根本沒有人想過要給路銘面子。

主要是初冬身上沒有那種抱上金大腿的飛揚跋扈感,好欺負的像個包子,讓人一時間想不起他跟路銘有什麼關系,直到他後來面無表情的摔了桶。

張導也不是個沒脾氣的人,聽路銘這毫無商量咄咄逼人的語氣,臉色也冷了下來,語氣有點強硬,“我們只能斟酌著剪輯,但不可能全播出來。”

路銘挑眉,抬手用滑鼠把還在播放中的影片叉掉,打包把它發給好友列表裡的一個人,單手打字:

——這個節目的這期影片幫我安排一下。

“行啊,”路銘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語氣甚至比剛才都好了不少,“你作為這個節目的總導演,你當然可以有你任性的脾氣。”

張導總覺得這句話後面還有半句,但路銘不再說了,直接把電話結束通話。

張導皺眉看著通話結束後亮起來的手機螢幕,總覺得心裡惴惴不安,這一幕似曾在哪兒看過。

路銘掛掉電話後把玩著手機,電腦螢幕的對話方塊上對方已經接受影片並且言簡意賅的給她回了兩個字:

——放心。

沒有一個多餘的字問她為什麼,既然路導說了,那作為朋友自然會幫她好好安排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