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不規則愛情》的開播,路銘跟初冬的熱度持續不斷, 天天掛在微博熱搜上。

李斐拍完夜戲回到賓館, 在榜上看見初冬的名字, 視線下移,緊跟著又是路銘的熱搜, 他咬牙把手機往沙發上一扔,身體往後一靠閉上眼睛緩了口濁氣。

自從曲煌出事他被路銘解約後, 自己這個風口浪尖上的人就沒能再接到過一部好資源,全是下三濫的片子。

曲煌出事, 她手下的所有藝人全部轉到另一個經紀人的名下。

那個經紀人本身手裡就有一批她自己親手帶上來的藝人, 哪裡顧得上他們這些沒有名氣小演員的死活。

李斐那段時間被網上噴滾出娛樂圈的時候, 沒有一個人站在他這邊,連新經紀人都懶得替他公關說話。

那段日子李斐根本不敢開機, 每天躲在房間裡,連出門買個日常用品都要武裝嚴實,生怕被狗仔拍到,緊接著就是一頓追問。

李斐自嘲的笑笑, 他一直想感受明星火了之後的感覺,現在他臭名遠揚,也是透過另一種方式體驗了一把什麼叫做“火”。

小助理每天陪著他, 生怕他抑鬱自殺。

夜深人靜時李斐也不是沒想過要自我了斷,可他轉念一想又不覺得不甘心, 惡人是曲煌, 他分明也是受害人, 為什麼就沒有人替他伸張正義?憑什麼初冬命就那麼好?他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龍套啊,路銘為什麼要這麼護著他?

現在李斐看著名字綁在一起共同霸佔微博熱搜的兩人,算是明白了為什麼。

虧他還以為路銘跟這個圈子裡的大多數人都不一樣,她只專心於她的作品,現在……呵,一丘之貉,她也沒有多幹淨!

李斐好不容易等到自己的事情被眾人遺忘,這才像個陰溝裡的老鼠一樣出來接戲。

不拍戲他怎麼活?吃穿住行,哪一樣不花錢?

拍攝《寵夫》的時候自己根本就沒拿到任何片酬,最後解約的責任在他,路銘沒追究賠款就不錯了。

李斐名聲已經臭了,哪個正規的大劇組敢要他?

他走投無路只能幹回自己剛出道時幹的事情,去一些小劇組裡拍戲,拍一些沒營養的網劇。

李斐從茶幾上的煙盒裡摸出一根煙點上,用力的吸了一口,再緩緩的把煙霧吐出來。

這種吞雲吐霧的感覺能舒緩他心裡的不甘和嫉妒,尤其是知道自己本來可以一連演兩部戲順勢接下《解戰袍》的時候,李斐眼睛都恨的發紅。

他恨自己怎麼不再委曲求全點,要是沒跟曲煌鬧翻的這麼早,也不至於出現後面的事情。

他恨曲煌沒用,一個老女人連個稚嫩的男生都拿不下,真是白瞎了她睡了那麼多男人的經驗。

他還恨初冬,恨他為什麼那麼能打,為什麼那麼能裝,裝的一手白蓮花,迷了路銘的眼。

他最恨路銘,既然打算兩部戲不換演員,那為什麼不提早告訴他!

從簡入奢易,從奢反簡難。

李斐在路銘的劇組呆習慣了,已經享受起大劇組的待遇,現在來到小劇組就哪哪都看不順眼,怎麼都瞧不上,完全不是那個剛入圈時有劇組拍戲就很高興的人了。

現實折磨心境,兩個劇組對比之下,李斐是越發的嫉妒不甘,當初僅存的一點愧疚之心全被現實磨沒了,留下的只有妒恨。

“咚咚咚。”

聽見敲門聲的時候,李斐眉眼間閃過一絲厭惡,起身把煙頭按在煙灰缸裡,去開門的路上抬手把自己襯衫上頭的兩顆釦子解開,把大開的領口往肩頭扯了扯,露出精緻的鎖骨,看著格外的鬆垮誘惑。

“寶貝兒。”李斐門剛拉開一條縫,門外的人就迫不及待的擠了進來,一把摟住李斐的腰,像個餓了好幾天突然看見肉骨頭的狗,臉埋在他脖子裡舔舐。

李斐眉頭皺著,抬手把門關上,這賓館住宿條件一般的很,隔音效果也不好,能擋一點是一點。

對方是先前《寵夫》劇組隔壁《替身君後》劇組裡的副導演,說來也巧,李斐來面試新戲,正好碰到了她。

李斐原先根本就不認識她,連一點點的印象都沒有。他來等試戲的時候,中途去了趟洗手間,就看到她靠在門外看他。

副導演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框,“李斐?”

李斐疑惑的回頭看她。

“不認識也很正常,我是你之前隔壁劇組裡的副導演,那時候見過你幾次,對你印象挺好的。”副導演的眼睛隔著鏡片在李斐身上打量了一下,面帶微笑的說道:“好巧,我這次還是這部戲的副導演。”

李斐瞬間明白了她是什麼意思。他垂在身側的手指握拳,緊了緊,一個深呼吸後又慢慢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