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崑崙無垣之地，在縹緲的雲煙中忽遠忽近，若即若離，向下看去，銀波泛泛，晚霞朦朦。

“美吧。”鳳染向前走著，不經意問道。

“嗯。”

“這地方，都是回憶呢。”鳳染俯身摸向地上的花草，零星的片段在腦海閃過，陌生卻悲傷。

“殿下小心！”

煙霧繚繞中一道冷冽的劍氣衝散雲霧向他們劈來。

鳳染一把推開擋在她身前的紫硯，廣袖一揮沖天大火將劍氣隔檔在外。

“你退下，這不是你一個小小的上仙能應付的。”

說著鳳染瞳孔中的金色彷彿流動起來，飛身過去與那人纏鬥起來。

二人過招不過百餘，鳳染便感到力不從心。

“斂雪。”

鳳染一驚，手下的動作不覺得慢了下來。強大的劍氣在二人之間爆開，無垣之地的雲霧頓時被吹散。

“柒兒？”珩樾蹙眉道，清雋的面上有幾絲驚訝。

自漓淵那回來，他心中便翻江倒海，無處排解。便來到無垣之地打算入定。

鳳染將臉側過去，眼中平淡無波。

“你怎麼會知道這？”這裡早被他下了禁制，除了他從未有人踏足。

鳳染心一緊，那種成為別人傀儡的痛感再次勒住她的心。

“珩樾...”她顫聲道“你愛過我嗎”

鳳染上前幾步，撫住珩樾的面頰吻了下去，淡淡的花香和茶的甘醇交織在一起，鳳染忽的落了淚。

“沒關係，你不愛我也沒關係，我愛你就夠了。”

三世了，他們整整糾纏了三世，她該放手了，他和她的那些歲月本就是偷來的，現在應當還他們一個她了。

珩樾一把抓住她的皓腕，環住她的細腰，在她耳邊低聲道：“我愛你，即使是這樣的你，我也愛。”

鳳染無力的閉上眼，任由珩樾抱著她。

註定相殺的宿命，無法改變的天命，這讓她怎麼辦？

“不要開戰了，回來吧，不論有多少刑罰，我都陪著你。”

“我已經回不了頭了。”流煙般的話語，卻成了二人之間最大的隔閡。

且不說她不能放著群龍無首的魔族不管，將蘭澤的願望置之度外，雪陌他們已經不可能放過她了，他們等待的太久，她欠的，該還了。

珩樾看著鳳染那張絕色無雙的臉，恍惚間，像是有什麼重疊了一般。

“而你，也放棄不了天族，從前是現在也是。”鳳染眸色黯淡，染滿悲傷。

鳳染從珩樾的手中掙脫，整理衣袖。

“我不想聽你的答案，不只是怕失望，更怕你為難。”

“珩樾，我唯一做錯的事情就是昏了頭愛上你，但我不後悔。”

“我說，我可以放棄天族呢？”珩樾眸中有前所未有的認真。

“你若是放棄了，便是把你自己毀了，你不會原諒自己的。我也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珩樾，再相見時殺了我吧。”鳳染廣袖一揮，雲霧再次聚攏過來，兩人都消失在對方的視線中。

“這樣也好啊，至少你可以平安。左右，也不是第一次殺我了。”鳳染的眼神迷離而悲傷。

“下一世，如果還有下一世，我定然與你不再相欺相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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