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沒有急著沖向桂樹林。他沉住氣,專心審了審這匹馬。

有些話問過了,又冷不丁重問。答得稍有不符,立刻揪住不放,反複拷打它的神經。兇得像個地獄酷吏。

駿馬雖然騷,膽子卻比芝麻小。面對他這張兇頑的嘴臉,嚇得神經錯亂,淚珠不停往下滾。

被折磨得落花流水。

最後,丹尼才終於相信,黃狗手上真有一支黑筆。

而駿馬稱,黃狗說是秦家某人送的,那人是世上唯一疼它、唯一能讓它瞧順眼的人類!

“它說是誰?”丹尼第五次提這問題。

駿馬脆弱的神經已錯亂成毛線球了,失控喊道:“沒說,真的沒說,我的爺爺!”

結束審訊,是半小時後的事了......

丹尼解了冰錮,釋放了半瘋的駿馬,帶著女友和窮奇出了鮮花堆砌的南大門……

外面,樹木泛濫。

森林霸佔了城市的版圖,柏油大道被花草壓縮得只剩兩米寬。

原先道旁的景觀帶如今林海洶湧,綠色壁壘阻隔了視線。

此刻,太陽在十一點鐘的位置。當空灑下秋季獨有的清澈光輝。

南風三到四級,枝葉舞動著斑駁的綠影。

如果沒怪物的話,這濃麗又野性的風光無疑是怡人的。

然而現在,卻有點讓人窒息。

“黃狗的事你怎麼看的?”她輕聲詢問著。

丹尼把拳頭捏起一陣小鞭炮似的脆響,“有人把黑筆給了狗,跟它打感情牌,操控它做事。”

“為什麼呢?他自己拿著黑筆寫不行嗎?”

丹尼抿了抿嘴角,“很明顯,是為了擺脫反噬嘛。”

秦馨眉頭微蹙,“......”

“你想,假如下月它寫‘丹尼.林特和秦馨分開’,結果會怎樣?”

“幕後的力量這麼強大......我們可能真會被分開。”

“接著,我會立馬反噬過去。可你就落單了,會很危險。而我最後找到的不過是一條狗,對真正的黑色筆主來說,自己逃過了反噬,又把你除了。這是一條好計。”

秦馨明白了.......

丹尼再開口時,聲音有了金屬的質地,梆硬地說,“這個人就在秦家。”

秦馨輕聲說,“你上次說這狗是二姐夫送給二姐的。”

“他倆都有可疑。”丹尼張嘴活動了一下繃緊的臉部肌肉,半晌說,“但是,平時狗和徐管家、老歐文,老萬,劉峰都走得很近。誰都有可能。包括你大哥。”

秦馨看了他一眼。

這家夥的臉像憤怒的修羅一樣,兇惡得要吃人了。

丹尼略微緩和目光的力度,“咱先找一下結界。然後想辦法跟秦渡他們會合,要把事兒弄清楚。”

“他們對咱躲還來不及呢。”

“哼,你要是有一箱鑽石在手,你哥絕對是另一種嘴臉......”

一路上,奇幻生物層出不窮。

地底潛來的吸血藤;拳頭大小的食人蟻;長著邪惡人臉的妖花,一波一波紛繁湧現。

丹尼無心打架,都以“凝冰”之術應付了過去。

他目前的咒力只能覆蓋十米範圍。生物數量一多的話,兩分鐘就解封了。遠不到無敵的時候。

法術最講火候。尤其是咒語,不誦幾十萬遍往往出不來效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