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萬瞅著他,目光平靜極了。是殺手的平靜。他現在恨不得一拳掀掉這攪事精的下巴。

丹尼不懷好意地一笑,“大家這麼僵持著,不會是怕自己的齷齪隱私曝光吧?既然有這層顧慮,我就幹脆明說吧,不要擔心——每人給我一滴血,我弄個小法術,鑒定一下誰是真正的黑色筆主——就行了。我其實是這麼個目的。”

空氣好像無聲地一炸。

好幾人的表情都焦了。

秦馨驚悚地瞧向男友。就這樣大剌剌把自己的陰謀說出口了?

有沒有搞錯......

丹尼對她咧嘴,露出胸無城府的燦笑,“我們這種人就是光明磊落,直截了當,不喜歡藏頭露尾,狗模狗樣的。”

老萬和秦雅異口同聲地問,“啥黑色筆主?”

秦渡的眉頭歪擰成一團疙瘩,“……黑色筆主不是趙駿臣嗎?”

丹尼:“貌似不是了,據小道訊息稱,換到咱家來了。”

他微微含笑,摸了摸健壯的下巴。幽邃的藍眼掃視著跟前的每個人。

虹膜上交疊著深藍的冷調和陽光的暖調,犀利的鋒芒好像能直刺別人的靈魂。

秦馨忍不住想,如果黑色筆主真在這裡,此刻是什麼感覺呢?

該怎麼應付他這一記有點瘋狂的直拳呢?

一滴血就能鑒定誰是黑色筆主?有這樣邪門兒的法術嗎?

秦馨的目光從每個人臉上掃過去。

此時的童嘉年和往常一樣,淡淡的。

經歷了一上午的波瀾壯闊之後,已恢複了心如止水的模樣。雖一身襤褸,氣場卻仍然脫俗。

徐管家與他如出一轍。

挺直著腰背,兩手交握在身前。被撕爛的破背心在白皙的軀幹上招展著。

已淪落到這地步了,仍是一身與凡世格格不入的凜凜高姿。

至於劉峰,對這事兒好像完全不關心。

這位年輕的男人有一張正氣的長方臉。在秦家做了三年的保鏢,給人的印象是憨直,爽快,直愣愣的,此刻正把頭別向一旁,盯著窮奇。看不清具體什麼表情。

秦馨最後看了一眼胖胖的老歐文。

他圓短的前額上布滿了汗珠。一向憨笑的臉這時繃得很緊。鬆弛的兩頰輕微痙攣著。

左手的兩根手指在神經質地撚動。似乎在按捺體內湧動的強烈情緒。

秦馨看誰都像,又都不像。

一時也沒什麼靈感。

丹尼:“我先鄭重申明一下,對黑筆主我沒有惡意,純粹是想坐下來喝喝茶,交交心。除了老萬之外,還有誰同意採血的?”

大家感覺他活脫脫就是個笑裡藏刀的納粹。

但是有什麼辦法呢?得靠這個納粹活命!

秦渡把手一攤,嘆氣道,“我同意。”

秦雅勾住男友的胳膊,氣鼓鼓地說:“服了你們。我和嘉年也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