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馨輕輕“啊”了一聲。

僵了會兒,一骨碌下了床,走到南面的窗戶,“刷”的拉開了窗簾。

陽光像淡金色的海水漫了進來......

幽室立刻被一片柔和的光明佔據了。

世界已脫胎換骨,面目全非!

原先寬敞的法式庭院不見了,高大的漆樹、櫸樹、油松和不知名的樹木長得鋪天蓋地。

枝椏交錯縱橫,充滿野性向四面八方延伸。半空已被綠色佔領了。

但是,還沒到原始森林不見天日的地步。

幾條羊腸小徑和兩片綠色曠地——好像牙縫裡擠出來的恩賜,被留給了人類。

花崗巖中道消失了。深綠色的地衣像天鵝絨長毯朝著林子的深處蔓延。

從三樓看出去,色澤高貴的陽光在樹頂跳躍著,漾著淡淡的光斑。

一種狂野、恣肆的力量在無聲綻放。

五十米外的花圃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風格複古的森林酒吧。

屋頂線條十分寫意,簷下掛著一排瓜燈,具有驚人的童話色彩。

這會兒,門扉緊閉著,好像剛從迷亂的夜生活中消歇下來,透著一種倦怠。

她看到窗外露臺的欄杆上,爬滿了魔術般的綠藤。

寬闊的羽狀葉子烘托著巨大的緋紅蓓蕾,起碼有上百朵,火苗似的綴在欄杆上。

其中一些,正以肉眼可見的姿態一張一合地“燃燒”著。形狀說不出的妖冶。

一隻紅羽白嘴的飛禽翺翔了過去。圓眼珠子對她冷冷一瞥。

然後,發出鞭子一樣又脆又亮的啼叫。

秦馨嘴唇微張,瞅著完全陌生的新世界。

奇幻森林真的長出來了......

黑色筆主的話成了有血有肉的現實。

哪怕再不科學,它以傲岸又鮮活的姿態橫亙在了她的眼前,如此趾高氣昂,不可一世。

她被一種巨大又冰冷的震撼貫穿了。

男友穿著床單走了過來,大手握在了她的腰上,輕聲提醒道,“還記得吧,遊戲裡這種花叫紅碗碗,是有群攻性的。靠近它們一米內,會齊齊飛起來,咬你一口。”

“嗯,我記得。”秦馨吞嚥了一下,緩緩把臉轉向他,“現在怎麼辦?去主樓看看?”

“嗯,不過我只能以這種妖豔形象登場了,寶貝兒,你不介意吧?”

她嘴角微勾,寒磣了他一句,“......這事兒教你做人要慎獨......系緊了沒,可別當著別人掉下來。”

他立刻有點來勁,把手搭在腰上,躍躍欲試地說,“與其當眾出醜讓別人瞧了去,不如先給你一飽眼福。要不要看?”他的聲音起了膩,眼裡的灼熱表示此話是認真的。

秦馨嚴重吃不消,把臉扭開,“好意我心領了,你好好珍藏著,別洩露了......風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