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馨臉上飛起了一層薄羞。眼睫微顫,避開了他痴迷的目光。

緩沖幾秒後,她才抬頭說:“樓上沒冰水,溫的能喝下嗎?”

“能。”他把杯子接去,飲了一大口。

然後,妙不可言地“唔”了一聲。

就差要贊一句“好酒”!

也許是因為被她吹了仙氣,水的口感真不賴。和他想象中寡淡的滋味不一樣。好像比普通的礦泉水要肥,富含有益粒子。

他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款待和服侍。極致的樸拙、溫存,沒半點造作。

她沒考慮文明的差異,也不擔心他會嫌棄,就這麼心無旁騖地做了。

這一份渾然的溫柔慢說在西方沒有,現代的東方也少見。

都市裡慾望橫流,人心浮躁,還有幾個女人稀罕對一杯白水用心?

他看她這樣做時,“愛”這個很重很大的字眼就這樣橫在他的心頭,不留一絲空隙。

幾乎要窒息了。

一位開書店的朋友曾語重心長地告誡他:

“你天生大悲大喜、至情至性。要謹慎用情太深,搞不好要萬劫不複……”

看樣子,要趕緊做好萬劫不複的準備了!

26歲的丹尼.林特先生懷著自我犧牲的壯麗情感,凝視著他夢寐以求的心上人。

他把她吹過的水含在口中,眼睛千裡秋水地瞧她。

古代喝交杯酒的新郎,也沒他喝得這麼浪,這麼深。

秦馨移開了目光。下意識對電視屏中的自己瞥了一眼。

姿色尚可,就是不夠生動,到底哪裡勾著了他?

八字還沒一撇呢,已經幸福得要萬劫不複了。

她把目光遞過去,對這個英朗的異邦男人瞧了瞧。

想到他孤注一擲把幸福壓在自己身上,隨時準備悲壯地燃成灰燼,她既感到憐憫,又很有壓力。

秦馨丟擲個話題,稀釋室內過於濃豔的氛圍。“丹尼,在歐美,大家很少喝熱開水的,是嗎?”

“是的,親愛的小姐。但我覺得喝熱的很好。味道好還很衛生,可以預防感冒和黑死病。”

他一本正經地說。威嚴的臉像牧師一樣莊重。

但是,心裡卻調皮地補充了一句:“沒人給吹涼的話,我可喝不下!”

接著,是一大串生了病一樣的暗戀囈語,一會兒又夾雜對楊樂兒的噬骨之恨。

秦馨把臉別開,留給他一個泛紅的側顏。

他的臉雖然冷,心理旁白卻太熱了。充滿愛意的心音從宇宙深處不停向她灌頂,快把她催熟了。

感覺吃得太多,嚴重消化不良......

丹尼輕輕擱下手機,用一個忠誠心腹該有的口吻說:“小姐,剛才是我的一個朋友。他是個開舊書店的,十分博學。關於楊樂兒的事,我們可以去聽聽他的想法。”

“開書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