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規矩,沒出閣的姑娘是不能入孃家祖墳的,李思燕連骨灰都沒有留下,倒是省去了李家的‘麻煩’。

雖然李耀麗十分惱怒,李府還是要給李思燕設個靈堂,對外裝裝樣子。

大概是沒有想到司馬鬱堂會來,不知道去了哪裡的李太師也沒有出來迎接,只有一個打瞌睡的小丫鬟在守靈堂。

雖然李家的靈堂設得很敷衍,來弔唁的司馬鬱堂卻很認真。上香,鞠躬,他做得一絲不茍。

望著李思燕的牌位,司馬鬱堂心裡的感覺十分複雜。雖然李思燕是被李耀麗控制了身體,可是也算是跟他有肌膚之親,還是皇上欽點未過門的妻子。他卻沒有認真好好跟她說過話。

現在想來,她剛烈的性子,其實倒是讓他十分欣賞,可惜現在說這些都無用了。

“此生無緣。或許來世……”司馬鬱堂把他最後的話淹沒在了深深的嘆息聲中。

李思燕一死,溫宜淵卻那邊大大鬆了一口氣。若是司馬鬱堂被迫站到三王爺那邊,鐘馗也會被迫幫三王爺。那樣,三王爺幾乎就是勝券在握了。

司馬鬱堂那日在鐘馗自燃的大火前暈了過去,醒過來發現自己已經被送回了家中。

家人告訴他,他已經昏睡了三天了。這一次鐘馗是真的死了,燒得幹幹淨淨,一點灰塵都不曾留下。就連大廣寺後院也在同一天夜裡起火。怪異的是,那場火雖然大,卻只把院子燒了個精光,一點火星都沒有濺到別處。

司馬鬱堂始終還是不肯相信,整日在大廣寺後院的殘跡上來來去去。

棉花糖和鐘馗一個抱著白大點一個抱著白小點坐在桃花樹上,遠遠看看悵然若失的司馬鬱堂。

“這樣騙他不好吧?”棉花糖有些不忍心。

司馬鬱堂面冷心熱,隔幾日就會送吃的來,生怕把他們餓著,比鐘馗負責多了。時間長了,任棉花糖如何高冷,也忍不住把他當成了自己人。

“沒辦法。要是總別人在暗處,我們在明處,我就始終被動,總會牽連到無辜的人。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我保持在暗處。”他早就想明白了這一點,只是每次裝死都因為不忍心讓溫宜柔和司馬鬱堂傷心,堅持不了多久。

其實鐘馗只是把院牆暫時拆了。大火沖天只是他做的幻象,最後留下的焦土也是他變的。院子依舊被他用結界遮蔽起來了,所以沒人看得見。司馬鬱堂一直就在院子裡鐘馗他們面前轉悠,他自己卻不知道。

那日鐘馗用三味真火把自己和李思燕包圍起來,讓任何神鬼都靠近不了,再借著火光隱身帶著李思燕走了。

他親自護送李思燕的魂魄入地府,看著她轉世投胎,然後把李思燕的身體葬在了山裡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算是回報了她的情誼。

鐘馗從懷裡掏出一個指甲蓋大小的蠟丸,那是李思燕臨死前塞在他懷裡的。她大概是想告訴他什麼,但是卻沒有時間了。

冷不防懷裡的白小點舌頭一卷就把那蠟丸捲到了它嘴裡,然後麻溜地吞了下去,鐘馗呆了一下,便拼命搖著白小點:“給我吐出來。你這個小吃貨。”

白小點立刻翻著白眼把蠟丸吐了出來,一邊幹嘔一邊打噴嚏。

“呵呵,算你識相。”鐘馗心有餘悸,用衣服擦幹淨蠟丸上的口水,“省得我等下還要把你開膛破肚取出來。”

“你個重色輕友的混蛋,不就一個丸子嗎,我兒子吃你一個怎麼啦?”棉花糖心疼白小點,沖鐘馗只叫。

“你懂個屁,這是破案關鍵。不然李思燕也不會特地留給我。”鐘馗嚷嚷了一聲。

“略,好難吃。”白小點擦了半天舌頭,終於說了這句話。

“恩?!這是用來吃的嗎?這搞不好是毒藥。”鐘馗有些氣急敗壞了。

白大點小聲問白小點:“什麼味?”

鐘馗歇斯底裡叫了一聲:“喂,你們到底有沒有聽見重點?”

“如同嚼蠟。”白小點一臉高深的表情。

“恩。”白大點點頭。

“這本來就是蠟丸。”鐘馗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