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鬱堂冷冷地說:“別裝了。現在她的臥房裡肯定擠滿了人,你如何混進去。與其偷偷摸摸去,不如正大光明地去。你若救了她,皇上總不會恩將仇報。”

鐘馗停下了步子,閉眼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原本想偷偷去給她治了就回來,現在看來不可能了。

鐘馗第一次不帶面具不隱身,跟著司馬鬱堂入宮。

皇上特許他們入外宮門不用下馬,直入後宮。

“別慌,可能只是偶感風寒。”司馬鬱堂見鐘馗一路沉默,便出聲安慰他。

鐘馗微微一點頭。其實他跟司馬鬱堂都知道,要是真的病了或者中毒還好,若是跟趙侍衛一樣被種下蟲卵,這麼多天,梁柔兒早就成了行屍走肉了。

公主溫宜柔,皇上唯一的女兒,溫宜淵的胞妹。皇上對她視若珍寶,愛若眼珠,深藏在宮中,深怕她有一點閃失。

此刻公主寢宮外跪滿了宮女和太監。皇上和皇後焦急地坐在床邊。司馬鬱堂跪下行禮,鐘馗卻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皇上此刻也顧不得怪罪鐘馗無禮了,看見鐘馗,像是看見了救星,忙朝鐘馗招手:“鐘大神快來,看看我女兒怎麼了。”

鐘馗看見床上躺著的溫宜柔就是梁柔兒一點也不驚訝。司馬鬱堂也是。兩人都早就猜到了她的身份,卻心照不宣地假裝不知道。

“皇上和皇後請把所有人帶出去。”鐘馗淡淡地說。

原本默默流淚的皇後一聽,立刻有些不悅。皇上忙拍了拍她的手,起身去出去了。

房間裡只剩下了他們三人。

鐘馗結起結界。他不得不防範,因為這可能是某人設下的陷阱,想要借機偷襲他。

他用天眼掃了一遍溫宜柔,沒有發現任何黑氣,便稍稍放下心來。

鐘馗握住了溫宜柔的手。溫宜柔的手涼得嚇人。他忽然想起那日他在大廣寺後院牆外看見她時,她就很不好了。當時他沒往心裡去,沒想到,再見面她已經是這樣了。

鐘馗眉頭緊鎖盯著溫宜柔。司馬鬱堂低聲說:“先別心疼,給她治病要緊。”

鐘馗垂眼掩去了憂傷和擔心,給溫宜柔渡了些陽氣。

溫宜柔眨了眨眼,醒了過來。看見鐘馗,她有些驚訝:“你們怎麼來了?”

“嗯。”鐘馗故作輕松地笑了笑。

溫宜柔也立刻意識到她的身份已經揭穿,驚慌地喃喃低語:“我不是有心騙你們的。我只是怕你知道我的身份就躲著我。沒想到,你不知道我身份也躲著我。”

皇上和皇後一聽見溫宜柔說話的聲音立刻沖了進來。皇後抱著溫宜柔又是肉又是心肝的叫著。

皇上十分高興,問鐘馗:“大神要什麼賞賜?”

鐘馗搖頭:“公主只是暫時醒了,病根還沒有找到。”

“請大神找出病根。你要什麼,朕都可以答應你。”

溫宜柔一聽眼睛發亮看著鐘馗。鐘馗知道她是指望他能借機向皇上求親,卻當作沒有看見她眼裡的希冀,淡淡回答:“我要徹查宮中。請皇上給我這個權利。若是我不小心冒犯了宮中的貴人,皇上要答應不能怪罪於我,也不能因此怪罪於其他人。”所有案件最後都指向宮中,他早就該徹查了,只是不想捲入人間的紛爭,所以一直沒有動手。既然這次要查就索性全部查清楚。

皇上痛快地從腰間解下玉佩遞給鐘馗:“憑此玉佩,大神可以到宮中任何地方。”

鐘馗卻不接,只是認真看著皇上:“皇上可聽清楚了?我要去的地方,可包括您的所有嬪妃的寢宮,皇子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