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廣寺的桃花樹下今日格外安靜。不是信男信女們不來許願了,而是溫宜淵帶人把桃樹周圍方圓一裡的地方都圍了起來。

原本讓司馬鬱堂來請鐘馗,結果司馬鬱堂說鐘馗不知道去了哪裡,就連他也找不到。

溫宜淵只能在這裡守株待兔。

等了三日,沒有任何動靜。溫宜淵沒有了主意,向司馬鬱堂問計。

司馬鬱堂猶豫了一下才回答:“或許是太子殿下沒給樹神的貢品,樹神覺得殿下不夠誠心。”

溫宜淵心領神會,按照司馬鬱堂給的長長清單,買來整條豬羊,雞鴨魚肉各種果品點心,在樹下滿滿當當擺了一大片。

從一大早等到正午,還是沒有任何動靜。溫宜淵的隨從都有些惱火了,對溫宜淵說:“殿下,這個鐘馗也太傲了。不如我們回去另想辦法吧。”

溫宜淵立刻低聲斥責:“休要胡說!!”除了鐘馗,沒人能解決這些事。第一次被皇上派活兒卻幹不好,就會給某些人把柄攻擊他的。那麼他長久以來的戰戰兢兢小心翼翼便都前功盡棄。別說是等三天,就是在多等三年,他也要只能耐心地等。

鐘馗此刻正一手抱著白大點一手抱著白小點,坐在樹上默默看著樹下的各種美食。

其實從溫宜淵命人把東西擺開的時候,白大點和白小點就迫不及待要撲上去了。鐘馗抱住了它們捉住了它們的嘴巴,才沒有被樹下的人發現。

“為什麼不讓我們下去吃?”白大點扭著身子掙紮,憤憤不平地問。

“淡定,你們可是神獸。”那個人還沒有傳他回去,鐘馗要是現在就出現答應溫宜淵幫忙,那前面的努力都白做了。

“可是你的口水比我們還多呢?”白小點疑惑地望著鐘馗。它們三個的口水早就打濕了桃花樹樹幹。

“胡說,那是天熱流的汗。”鐘馗用白小點的毛擦了一下下巴。

正說話間,一個白影從樹下掠過,毫不客氣地就咬住了那隻肥大烤雞的屁股。

鐘馗驚訝地張大了嘴:“千算萬算,沒算到這貨會跑出來。”

棉花糖兩口就吞下了一隻雞,又朝著另一隻雞而去。

“快去快去,別被這貨吃完了。”鐘馗立刻一鬆手,白大點和和白小點歡呼著撲了下去,開始風卷殘雲一般吃著那些貢品。

“哪裡來的畜生,竟然敢吃殿下給樹神的貢品?”侍衛們上前拔刀呵斥。

棉花糖停了下來冷冷看了一眼侍衛,‘呸’地一聲把一整雞的骨頭吐了出來。

侍衛們十分詫異,這白花花毛茸茸的小獸,分明長得十分可愛無害,眼神卻冷得讓他們這些大漢都腳軟。

“不要造次。”溫宜淵沉下臉屏退下人,然後對著棉花糖恭敬地作揖,“煩請神獸請大神出來。”

棉花糖看了一眼樹上。

鐘馗嘆了一口氣。大家都把棉花糖當他的寵物。棉花糖吃了,就是他吃了。吃人家的嘴軟,他現在沒法躲了。

溫宜淵讓其他人退到遠處,略微站了站便忽然聽見鐘馗在耳邊說:“不要回頭,只要聽我說。”

用餘光往那邊一瞥,溫宜淵並沒有看見任何人。他微微點點頭表示聽見了。

“回去你不要說找到了我,只說是樹神顯靈指引你尋到個路過的遊方和尚幫你驅鬼鎮城。”

溫宜淵默默點頭,朝那桃樹的方向一鞠躬,然後便帶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