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馗哭笑不得,許久才想起對著已經下樓的司馬鬱堂叫了一句:“要你管我。”

司馬鬱堂揹著手涼涼回瞥了一眼鐘馗,便牽繩蹬腳飛身上馬。

他那如行雲流水一般一氣呵成的動作,讓路過的女子無一不停下來佇足觀看。

“切。”鐘馗從齒縫裡擠出這個表示不屑的單音後,就打算坐下來繼續守株待兔。

一團黑氣在人群中冒了一下就消失了。鐘馗假裝沒看見,垂眼喝幹了杯子裡的茶,起身扔了塊銀子在桌上,便慢悠悠地下樓去了。

出門轉身走到拐角僻靜處,他便捏了個隱身訣又立馬轉身走了出來。

頭頂冒黑氣的原來是個鬍子花白的老頭子。老頭走得極慢,鐘馗沒有辦法,只能一步一挪跟著他。

這條街自南向北,總長才不過半裡,可是這老頭走了足足一個時辰還沒走完。鐘馗開始還步步緊跟,後來索性靠在柱子上等老頭走十步,他才走幾步跟上去。

不過,自始至終,黑氣都沒有再出現過。

不過越是這樣,鐘馗越覺得自己有必要跟過去弄清楚怎麼回事。

只是,那老頭走的實在太慢了。鐘馗望著他的背影覺得眼皮無比沉重,然後頭猛地砸在柱子上才驚覺自己差一點睡著了。

他拍拍自己的臉抬眼尋找自己要跟蹤的人,然後驚覺自己竟然被甩了。

媽蛋,剛才比烏龜還慢,這麼一小會兒怎麼就不見了?鐘馗低聲咒罵,飛身上前,掠過街道,又立刻轉身往回跑。

那老頭原來是進了一家藥店。要不是他眼睛跟凡人不一樣就險些錯過了。此刻,老頭正無比慢地翻過高高的門檻。

鐘馗終於忍受不了了,過去託了一把老頭的手臂。老頭就直接越過門檻到了櫃臺邊。

老頭表情呆滯,慢慢回頭看了一眼門,大概是在詫異自己怎麼過來的。

“神醫,您回來了。”掌櫃從櫃臺裡走出來,把老先生扶到桌子後的椅子上坐下來,然後到後面忙去了。

老頭身後牆上掛著一個匾額:婦科聖手。

原來是個婦科大夫,難怪身上陰氣這麼重。鐘馗笑了笑,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老頭哼了一聲:“你一個男人,來看什麼婦科?”

鐘馗一下跳了起來,瞪著老頭。

能看破他隱身訣的人沒有幾個。這個老頭明明是肉眼凡胎,照理說應該不可能。

老頭又接著說:“專幫不男不女看病的那個已經死了。”

我去,他竟然還認識那個大夫!鐘馗差一點就顯身,掐著老頭的喉嚨問他是不是‘吸血魔’的人了。

有人從門口進來,朝老頭作了個深揖:“求神醫幫我看看。”

原來剛才這老頭一直在跟這人說話。

鐘馗鬆了一口氣,安穩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