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瓏悄悄從地上溜回到了鐘馗腳邊,然後從他衣服下擺鑽了進去,窩在了他懷裡。

鐘馗盯著素錦,眯起了眼。那日悄悄來檢視素錦時,他便覺得素錦不像是中毒的樣子。特別是在把手伸向素錦時,他明顯感覺到了素錦緊張到渾身緊繃。

一個昏睡的人,是不該有這種反應的。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素錦根本就沒有中毒,她害怕自己醒著會露餡兒,所以就裝做昏睡不醒。

那夜跟著太子妃的人都中毒了,只有她沒有中毒,是因為她就是投毒的人。她已經預先在自己身上灑了夾竹桃花末。

原本她做得天衣無縫,怎奈再精明狠毒的女人都怕老鼠。鐘馗用玉玲瓏變化成的老鼠一試就試出來了。

鐘馗原本打算直接向太子揭發素錦,現在卻有了更好的主意。

太子把素錦扶起來抱在懷裡柔聲問:“你覺得如何?”

素錦用微弱的聲音說:“頭暈,渾身無法動彈。”

鐘馗立刻上前:“如今姑娘醒了,總算是症狀跟其他人一樣。這個藥應該就可以用了。”

素錦垂眼掩飾著自己的驚慌。她應該知道,所謂的解藥現在對她而言是毒藥,又不敢出聲拒絕。

太子接過小瓶,託著素錦的下巴,想要喂她喝。

素錦咬著唇,不知道如何是好,眼神好像一隻驚慌的小鹿。

“莫怕,太子妃和那些丫鬟喝了都好了。”太子安慰素錦。

素錦驚懼的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司馬鬱堂終於明白了鐘馗的意圖,不由得緊張地攥緊了袖子裡的拳頭。

眼看太子就要把藥給素錦灌下去。鐘馗悄悄對著太子手腕打了個彈指。太子便不由自住手一抖,把瓶子摔落在了地上。

看得出太子對素錦十分鐘愛。這種讓人蒙在鼓裡殺死自己心愛之人的事,鐘馗果然還是狠不下心去做。司馬鬱堂暗暗鬆了一口氣。

太子看著地上碎成片的瓶子愣了一下,才驚慌地說:“這如何是好。司馬大人,那江湖郎中可曾離開,能不能請他給素錦再配一副藥?”

鐘馗對著太子一鞠躬:“這位小姐體質易於常人,竟然能不吃藥就自己醒過來,自然也能不吃藥就癒合。太子不必憂心。”

太子想了想,點頭:“也好,看看再說。”

司馬鬱堂和鐘馗不再逗留,悄悄退了出去。

他們關上門時,還聽見太子跟素錦低聲軟語地說話。

司馬鬱堂不由得微微皺眉。

鐘馗瞥了他一眼:“別人小妾生病,你煩惱什麼?”

司馬鬱堂沒理他,只管大步往外走。

太子府門前是一條蜿蜒的小河,河邊種滿了垂柳。

司馬鬱堂沿著河慢慢地走,忽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太子妃是丞相之女,孃家根基深厚。就算是再喜歡也不能給她名分,還不如從來就沒有遇見過。”

鐘馗明白他是在解釋他剛才為什麼皺眉。

“現在怎麼辦?”司馬鬱堂停下腳步,“即便是知道她有問題,也抓不到她。”

“呵呵,慌什麼?是狐貍總會露出尾巴的。”鐘馗嘻嘻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