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鬱堂開啟了牢門。

鐘馗卻不起來:“呵呵,想把我送進來就把我送進來,想把我弄出去就把我弄出去。你當我是誰?現在,我還偏不出去了。”

司馬鬱堂又好氣又好笑:“琉璃上面有人,我要是不從,現在就跟你一起蹲在裡面了,誰來救你?”

鐘馗翻身一下坐起來:“既然這樣,你為何還敢放我出去?”

“斷案要緊。如果案子破了,你的嫌疑就自然洗白了。”

“說的也是。”鐘馗伸出手,司馬鬱堂給他解開了枷鎖,瞥見他手腕上的紅痕,立刻垂眼掩飾著心中的不忍。

鐘馗揉了揉手腕,揹著手,昂首挺胸走了出去。

梁柔兒靠在門口,斜眼似嗔似怪瞪著鐘馗。鐘馗目不斜視,卻順勢伸手摟住了梁柔兒的肩膀。梁柔兒咬著唇,臉頰泛紅,裝模作樣掙紮了一下,就放棄了。

司馬鬱堂跟在鐘馗身後,不由自主苦笑:這個混蛋摟著女人飛揚跋扈,搞得他倒像是跟班的一樣。

司馬鬱堂說今夜琉璃在後院宴請權貴,以慶祝琉璃堂成立一百五十年。琉璃將親自上臺唱一出。這是個把琉璃住的院子裡裡外外都搜一遍,找到琉璃是‘吸血魔’證據的好機會。

鐘馗聽了,頭搖得像撥浪鼓:“不去。我傷痕累累,需要休息。”

“明日你就會被三堂會審,你莫非要放過這個最後的機會?”

鐘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不是逃出來了嗎?這一切已經跟我沒關繫了。”他說完就揚長而去,留下司馬鬱堂和梁柔兒大眼瞪小眼。

琉璃堂今夜熱鬧非常,來往賓客非富即貴,就連三王爺也親自上門慶賀,讓人越發豔羨琉璃的炙手可熱。

司馬鬱堂被刑部派來協助維護琉璃堂的安全,以防有覬覦琉璃堂的匪徒趁亂溜進來。

可惜了,他最想要放進來的‘匪徒’此刻正在青樓裡左擁右抱。司馬鬱堂一身軟甲,背手站在外圍,暗自嘆息。

戲臺搭在湖面上,巨大的紅燈籠把戲臺周圍照得如同白晝。

琉璃特地化了妝,穿了女裝,遠比一般女人嬌柔豔麗,完全看不出是個男子。

琉璃熱情地三王爺倒酒佈菜,等三王爺興致起來,才起身登上戲臺,‘咿咿呀呀’唱了一曲。聲如乳鶯,腰若柳枝,聽得眾人如痴如醉。

眼看天色越來越晚,鐘馗還沒有出現,司馬鬱堂心裡不由得焦急了起來。餘光瞥見一個佝僂的身影出現在湖邊,司馬鬱堂皺了皺眉:什麼時候混進了一個老太太?

他正要叫人過去檢視,忽然聽見三王爺出聲說話,便暫時按下了這個念頭。

“聽聞琉璃唱得最好的是一段站在船上詠唱荷花的戲文。此刻荷花正好,琉璃何不唱來給本王聽聽?”

數年前,皇上壽辰,琉璃被叫進宮中唱戲。為了吸引皇上注意,琉璃突發奇想地站在船上,只讓一個樂師坐在船頭吹簫伴奏。在荷花荷葉中,船由遠而近,琉璃恍若畫中仙子。從此琉璃一戰成名,被皇上垂青。琉璃堂才從此興盛不衰。

只是,此事雖是琉璃的榮耀也是他的痛處。因為他是個戲子,還是個男人,不在三宮六院之列。表面上,旁人對他恭敬有加,其實暗地裡卻多有不齒。

而且,雖然琉璃叫人挖了個湖,其實他不會游泳,對水還有些害怕,平日都不靠近湖邊。

如今三王爺這麼說,明擺著是在重提舊事譏諷琉璃。

琉璃眼波閃動十分不悅,卻不好表現出來,只能喚人撐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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