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賣光

童妍和姚金梅的身上都穿著新衣服。那後世才會出現的衣服款式很快就引起了別人的注意。

“各位姐姐妹妹，小嫂子們，這是我手工做的衣服，每一套七塊，你們過來瞧一瞧，絕對的物超所值，參加各種宴會都很合適。每一件款式只此一件，也不用擔心和別人撞衫。這位姐姐，你的身段真好，我們的衣服就像是為你量身訂做的一樣。你來看看吧！”

一個打扮時尚的少婦站在攤位前，用挑剔的目光看了一眼衣服，蹙眉說道：“款式是不錯，布料太普通了。這樣也值七塊？”

“姐姐，七塊還買不到你手裡的包呢！這布料的顏色很襯你，你要相信我的眼光。姐姐本來就年輕漂亮，要是換上這身衣裙，一定可以更漂亮。”童妍看人很準。這少婦看上去一臉挑剔，其實已經動心了。現在再蠱惑她幾句必然能完成第一單生意。

童妍將少婦看中的那套裙子提起來展示在她的面前。那裙子是玫紅色與白色相間的，腰身收得很好。現在這個時代的衣服沒有多少款式，腰身幾乎都是直筒的，完全看不出線條。那少婦一看就是個有風情的，見到這麼有線條的裙子就動心了。

“好，先買一套試試。”少婦不缺錢，見童妍手裡的衣服很合她的心意，幹脆爽快地付了錢。

第一筆生意完成後，姚金梅的臉上揚溢起笑容。她將衣服給那少婦裝好，非常客氣地說道：“小同志，請拿好了。”

還剩下兩套衣服。然而七塊錢確實不是低價，意動的人不少，捨得掏錢的人卻不多。那少婦走後，其他人看了一會兒熱鬧便散開了。

姚金梅擔心衣服賣不出去童妍沒有辦法給廠裡交差。她朝四周看了看，眼見集市的人越來越少，這樣下去兩件衣服就不好賣了。就在姚金梅忐忑不安的時候，只見一個打扮時尚的少女匆匆朝他們這裡走過來。

“賣衣服的，這兩件衣服我都要了。”那少女指了指舊布上的衣服。

童妍打量著面前的少女。她化著濃妝，整個兒風塵氣息很重。不過這不是她關心的。她只關心能不能做好生意，別人的閑事不管。

“好的，十四塊錢。”童妍揚起溫和的笑容。

少女付出一張十元和四張一元的鈔票。她接過姚金梅裝好的衣服便邁著步子風風火火地跑走了。

姚金梅看著童妍手裡的鈔票，眼裡滿是激動。

“妍兒，你辦到了。”

“是啊！媽。”童妍眼神複雜地看著手裡的鈔票。“我辦到了。”

“接下來我們去做什麼？”本來以為今天賣不出去，沒想到才一個多小時就賣光了。現在手裡有了二十一塊錢，整個人有了底氣。不過姚金梅知道這筆錢是‘廠裡’的，與他們家沒有關系。“要不，你把錢給廠裡送過去？順便再拿點新布料回家？”

“不用了。下次送過去也是一樣的。至於布料，廠裡最近沒有進貨，讓我在外面自己買。我們去挑點好看的布料吧！”童妍挽著姚金梅的手臂。“對了，弟弟的文具盒舊了，鉛筆也只剩下手指那麼長了。我們去給他添點文具。”

姚金梅和童大華都是節省的人。不過再節省也不會虧了自己女兒和兒子。童妍每個月交上來三十五塊，姚金梅會給她留五塊零用。平時要是看見不錯的衣服，她也會給童妍買上。可以說童妍雖然不是富貴的千金小姐，也是爸媽含在嘴裡怕化了的嬌女。要不是後來發生那樣的事情，童妍的命運不會變成那樣。

“媽，我現在整天在家裡做衣服，都沒有多少時間活動身子骨。幹脆以後我去接送弟弟上學好了。”這樣才能避免人販子。

“他這麼大了，還需要你接送嗎？你要是實在想活動，就在院子裡自己活動一下，犯不著接送他，免得把他養嬌慣了。”姚金梅道。

“不是，媽。我這樣做也是有原因的。”童妍知道童大華和姚金梅對童小松的教育態度是嚴格的，從來就不會嬌慣他。如果她不說清楚，姚金梅不會答應她這樣的提議。於是她幹脆半真半假給姚金梅透露一些東西，讓她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前幾天我去廠裡的時候和廠裡的姐妹們聊了幾句，他們說最近來了許多奇怪的外地人，那些外地人經過的地方就有孩子消失。我懷疑那些人是人販子。你看我們家小弟長得挺可愛的，老師也說他腦瓜子好。這樣又好看又聰明的孩子最容易被人惦記了。”

前世在後面的幾年裡，發了瘋的姚金梅像個複讀機似的說著同樣一句話：他還那麼小，我怎麼這麼狠心？我應該接送他上學放學的。

如今一切重頭開始，她不能再讓悲劇發生。

先是小弟被拐，接著是爸爸出事，這些事情都要避開。老天爺讓她重新回到今年，就是為了讓她彌補所有的缺憾。

“啊？還有這種事情？那……那還是讓你爸爸去接送他吧！”姚金梅果然變得緊張起來。“你一個小姑娘就算遇見人販子能打得過嗎？說不定他們看你是小姑娘，連著把你也一起拐賣了。還是讓你爸爸去好些。”

童妍想了想，如果童大華天天接送童小松，有可能就能避開他的劫難。

“好。”

買完布料和文具，童妍又給姚金梅買了一朵頭花。姚金梅是個漂亮的婦人，要不然也不會生出童妍這朵‘廠花’。只是這些年辛苦操持家裡的大小事情，原本清秀的女子已經有皺紋了。不過經過打扮，她還是一個風韻猶存的婦人。

“金梅，真的是你啊！”一個與姚金梅年紀差不多的中年婦人突然叫住了姚金梅。

姚金梅見到這人，微微抬起脖子，笑眯眯地說道：“陳蘭啊，真巧，在這裡碰見你了。”

那中年婦人打量著姚金梅，眼裡閃過驚訝：“是啊！真巧。你的氣色不錯。上次見你還沒有這麼好的氣色。”

童妍安靜地站在姚金梅的旁邊，聽著姚金梅與那個婦人寒暄。從他們的談話中得知他們是同村的。不過兩人應該從小就不合，要不然說的話不會裡裡外外含槍帶棍，說的都是一些沒有營養的客氣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