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視死如歸

“這個陣法是我排練的，將士們！”江童握緊拳頭，因為大聲，額上青筋暴起，“你們摸著良心說，是侯爺通敵叛國嗎？”

眾位將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已有鬆動。

“這些年有侯爺在，突厥什麼時候入過關？侯爺就是大齊的定海神針，有他在，絕不容突厥侵犯我朝半分領土！就在聖旨到達的前一刻，我和侯爺還在前線殺敵，侯爺在跟突厥周旋三天三夜之後，又遭遇了圍城突襲，這些都不是最苦的，侯爺沒有半句怨言！他是大英雄！”

江童幾乎是用吼的：“可是你們呢？把我們的大英雄關在一男的地牢裡面！給他按上通敵叛國的罪名！將士們！你們這麼做讓人寒心吶！曾經我們都在一個戰場上殺敵，如今你們的刀劍竟然對準了自己的同胞，對準了帶領大家一次次擊退突厥的侯爺身上！侯爺怎麼教導你們的？”

“他是叛臣，他說的話都是妖言惑眾！”齊文抽出寶劍對準江童，說道，“江童，無論你怎麼說都不嫩個掩蓋事實，今日人湊齊了，來人，在場的無論男女，格殺勿論！”

杜曦晨和江童只是靜靜地站著，卻沒有一個人肯上前來。

“侯爺，不會叛國的吧……”

有人不確定的小聲說了一句，立刻引起其他人的共鳴，聲音漸漸大了起來。

“對，侯爺一直教導我，們要忠於君愛國，他一定不會叛國！”

齊文急了，將寶劍對準身邊的人，用命令的口吻說道：“你們快上啊！講這些叛臣賊子就地正法！這是聖旨！也是命令你們難道要抗旨不尊不成？”

無論他怎麼說，現場就是沒有一個人動彈，大家紛紛收回了兵器。有人對著江童和杜曦晨說道：“世子，統領，你們快進去吧。”

杜曦晨鼻頭一酸，眼眶含淚，點頭說道：“爹爹沒信錯你們！江大哥，我們快點進去吧！”

齊文氣急敗壞的看著他們一行人暢通無阻的進去府衙，握緊拳頭冷笑一聲，從前他不知道父皇究竟為何忌憚靖國侯，如今切身體會到了。杜青山一定要除！

地牢中一股發黴的潮氣，江童在前面帶路，杜曦晨跟杜婧晨跟在後面，前面的監牢中一道偉岸的身影站得筆直。杜曦晨跟杜婧晨趴在圍欄上喊了一聲：“爹爹！”

杜青山聽到動靜，轉過身來，驚詫道：“婧兒，你們怎麼來了？”

江童拔劍砍斷鎖鏈，幾人鑽進去，杜曦晨跟杜婧晨一左一右拉住杜青山：“爹爹，我們快走。”

兩個人不由分說拉著他走出地牢，杜青山掙脫一下沒掙脫開，不明就裡的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地牢裡只有一扇小窗戶，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光亮了，乍一出來，眼睛適應不了強光，不由自主的伸手捂住眼睛，待適應了外面的光線之後，他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景象。

“參見侯爺！”

外面的地上齊刷刷的跪著一地的將士，杜青山揉揉眼睛，轉身問道：“這是……”

江童解釋道：“侯爺，大家都不信您會做出通敵叛國的事情來，我們一起來救您……”

“胡鬧！”

話還沒說完就被杜青山打斷，杜曦晨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杜婧晨便紅著眼眶懟道：“我們哪裡胡鬧了！爹爹您本身就沒有叛國！這是莫須有的罪名！事實勝於雄辯，宣帝一定是腦子被驢踢了，要不然怎麼會下這樣的糊塗聖旨！”

“住嘴！”杜青山生氣的甩了她一個巴掌，怒道，“這是一個女孩兒該說的話嗎？皇上九五之尊，豈容你一個小兒胡亂議論？”

杜婧晨不敢置信的捂著自己的臉頰，就要爆發，杜曦晨趕緊攔住，勸道：“六姐，你少說兩句。爹爹，我知道您忠肝義膽，就算是死也不會做出叛國的事情來。可是現在皇上下旨要將您處斬吶！您難道就不寒心？”

江童深知杜青山的為人，趕緊附和道：“侯爺，您先保住性命，大不了……”

“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杜青山臉上的神情是決絕，“為大齊，我杜青山問心無愧，但是君疑臣，臣就有罪。聖上疑我通敵叛國，各位要是放我走就是違抗聖旨，就是對君王的不忠誠！你們是大齊的臣子百姓，不是我杜青山的，你們的做法讓我很失望。”

“侯爺……”將士們動容，自發跪在地上，齊聲道：“請侯爺保重！”

齊文冷冷的哼了一聲：“侯爺還說自己沒有叛國？侯爺的這些舊部只忠於侯爺，置聖旨於不顧，置君命於不顧！難道還不是反叛嗎？”

杜青山喉結滾動，對於這份信任，他心中是感激的，同時還帶著愧疚，他這一聲唯一虧欠的就是家人。他低頭看著一左一右一雙兒女，哽道：“曦兒，為父從前對你疏於管教，身為父親，我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你還不是聖上的臣子，君命你不想遵守便不要遵守，男子漢大丈夫要承擔起照顧家人的責任，你娘跟你的姐姐們我就交給你了……”

杜曦晨心中生氣一股不好的預感，還沒有發作，杜婧晨就抱著他的手臂抽泣道：“誰要她照顧啊！爹爹，孃親跟姐姐們都被髮配了，你要去救她們！你不能做縮頭烏龜！娘還等著你呢！”

這場景怎麼有點像生離死別？杜曦晨呸了一聲，說什麼傻話……

杜青山歉疚的看著所有人，最後將目光落在江童身上：“江童，你帶著曦兒和婧兒走。你要幫趁著曦兒，沒有你，她在軍中立不起來！你們快走吧！”

說著他抽出杜曦晨手中的劍，杜曦晨驚道：“爹爹你要做什麼！爹爹！”

杜青山的眼中帶著幾分釋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能一死證明清白！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不要！”

杜曦晨的大腦一片空白。

眼睛裡開始充斥著鮮血的顏色，全世界都是血紅一片，她聽到自己血液逆流的聲音，心跳聲咚咚咚咚就在自己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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