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杜青山心中大駭,將針筒同毒針一併呈交給齊驁,“事關江童,為了避嫌,臣不敢妄加猜測,請王爺做主。”

齊成問道:“什麼東西讓侯爺如此忌憚?”

杜青山懇請道:“珉王爺,不管怎麼說,江童是靖國侯府走出來的人,皇上遇刺,一是因為守備不嚴,給了別有用心之人可乘之機,二,請王爺加派人手搜尋江童的下落,臣擔心他遭遇不測。”

齊驁有點為難,身為長子,他得留下來主持大局。

“這樣吧,搜林的任務就交給三弟吧,刺客之事還需追查。”

齊文站出來請纓道:“兩位皇兄這樣安排如何?大皇兄護送父皇回宮主持大局,三皇兄去追查刺客,至於搜尋江統領的下落交給弟弟如何?”

齊驁憂心道:“四弟的身體如何?”

齊文回道:“好多了,多謝皇兄關心。”

“那好,兩位皇弟一人帶一隊人馬進林搜查,千萬注意安全。”齊驁安排好,齊成和齊文各自整理隊伍,一刻也不耽擱。等他們走遠後,齊驁才轉身對著杜青山說道,“不是本王不賣侯爺面子,靖國侯府樹大容易招風,侯爺該明白本王的用意。”

他向靖國侯丟擲了橄欖枝,杜青山抱拳道:“臣明白。”

齊驁跨上馬,昂頭道:“思兒前兩日說想家了,過完年本王抽空陪她回府看望二老。啟程!”

自傲狂放,不給人拒絕的餘地,這是齊驁一貫的風格。杜青山深吸一口氣望了眼密林,烏雲黑壓壓的席捲大地,終於降下了第一片雪花,邊關恐怕早就下雪了吧。可他覺得京城更冷。

“曦兒,不是父親什麼都不做,未來的路,得你自己走!”

“侯爺?”將領從前在靖國侯手下做事,就算靖國侯離開了西山軍營,但是軍權仍然在他手上,“侯爺,我們不去找世子嗎?屬下找到了西路兄弟們的屍骨,世子定然凶多吉少!”

杜青山收回視線,吩咐道:“原地搭營帳,我們在這裡等他們出來。”

將領應了一聲,隨行的將士各司其職,很快就搭起了營帳,風雪和寒冷能磨練人的意志,只有經過磨礪的寶劍才更鋒利。杜曦晨為了引開殺手,故意選了一條偏僻的小路,越走越偏僻,最後她已經分辨不了哪裡是路!

耳畔有水聲,前面是一個瀑布!她喘了口氣,繼續往前跑。身後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正在靠近,她不敢停留太久,快速的撥開枯草樹枝,映入眼簾的果然是一掛飛瀑,瀑布的水聲暫時讓人聽不到她的動靜。她猶豫了一下,捏著鼻子潛進潭水之中。

即使從不覺得寒冷的她,在潭水將身體包裹的那一刻也狠狠的打了個哆嗦。雪花落在水面上,有的地方已經結了一層薄冰。她閉氣躲在水下,看到一隊黑衣殺手追過去之後,還有一隊人馬穿著官兵的衣服。

林子裡魚龍混雜,她誰也不敢信。

“我們去那邊找!”

在潭水邊檢查了一圈之後,兩隊人馬皆消失不見,杜曦晨也不敢冒出來,一直到她實在憋不住了,才悄悄地從水面上冒出來個腦袋,貪婪的呼吸著寒冷徹骨的空氣。

雪花紛揚,像是春日的柳絮,落在樹梢上,枯草上,很快就在地上掛了一層。潭水洗去了她一身的泥濘,她正打算從水裡出來,忽的一柄長劍指在她額間。

她頓住,仰頭,一抹紅衫令天地都黯然失色。她心口一顫,眸色深冷道:“是你?”